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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质发电，进入盈利时代——从“宿迁现象”解析生物质发电产业的生态图景 中国证券报记者 邢佰英 刘向东 12月21日下午。临近江苏宿迁经济技术开发区，凯迪宿迁生物质电厂的烟囱塔，高高耸立，赫然在目。天空中，有一抹微弱的阳光掠过，给冬日的苏北带来一丝暖意。 （宿迁凯迪生物质发电厂大门） 一辆蓝色昌河货车上，堆满了一袋袋稻壳。一对中年夫妇站在车顶，正忙着往下卸货。他们身后，5万多吨的秸秆、花生壳、木渣等农林废弃物，在170亩的露天料场里，堆成连绵小山，而这些，就是凯迪宿迁生物质电厂为春节准备的发电“口粮”。 （正在卸下的是花生壳。） 宿迁，目前是中国生物质发电项目布局最密集的地区。有关生物质发电产业的争议与怀疑的言论，大多与这块土地有关，因而有人称为“宿迁现象”。尽管，这样的纷争从来没有停止过。但，所有的是是非非，并不是这对来自附近官湖村的任师傅夫妻俩所关心的事。他们每周风雨无阻都来这家电厂送料，是因为每送一车稻壳，差不多五吨左右，夫妻俩就能赚将近200元左右的纯收入。而为电厂送料，已成为备受当地农民追捧的营生。 （官湖村的任师傅正在卸料，他一周送两车，一车五吨左右。） 如今，对于生物质电厂盈利能力的质疑，也已不再是凯迪宿迁生物质电厂总经理胡峰的担忧。今年7月起实行的0.75元／千瓦时生物质发电上网电价，加上多年培育起来的燃料供应市场，让在这个产业摸爬滚打六年多的胡峰看到了产业提速的曙光。 （佰英在宿迁凯迪生物质电厂料场与电厂总经理胡峰交谈。） 经验和事实告诉他，从政策上，生物质发电已彻底扔掉了“赔本赚吆喝”的帽子，能赚钱已是板上钉钉的现实；而能赚多少，关键就是降成本。尽管他已看到燃料成本的涨势蠢蠢欲动，但他深知，提升燃料采集效率和发电效率，尚存空间，如何利用科技创新尽可能压缩后端成本，不仅将成为生物质电厂生死存亡的下一个关口，而且是生物质能源行业不断升级提挡，快速有序发展的必由之路。 盈利样本—— 归功电价政策与燃料市场双“给力” “12月24日，我们凯迪宿迁生物质电厂就将结束2010年的负荷运行年度，进入全年电量核算。”电厂调度室里，胡峰指着的负荷显示器说，今年这个电厂两台1Ｘ12机组的利用小时数可以达到7600小时，发电量将接近1。8亿度。而机组的设计利用小时数是6000小时。 （宿迁凯迪中控室） 年度超发1600小时，意味着今年电厂将收获超过1300万元的净利润。“象这样一个生物质项目总投资不到2个亿，当年投产，当年就能赚钱。这还没包括未来的碳汇收入。最近一段时间，有不少基金公司的研究员到厂里调研，听到这个数字，两眼都放光啊！”。胡峰说。他还补充道：“电厂CDM的申请已递交至联合国，预计2011年上半年能够注册成功。注册成功后CDM的预计年收益合计为人民币3,000万元左右，“电厂申报CDM工作正在抓紧进行，明年应该就有碳汇收入了。” 不仅如此，离凯迪宿迁电厂不到20了公里的中节能宿迁生物质电厂，是全国第二家同时也是整个苏北地区的第一家生物质电厂。在经历了许多磕磕碰碰后，如今也渐入佳境。今年电厂发电小时数也将超过6500小时的设计能力，全年仅发电盈利超千万，加上每年的碳汇收入，全年收入2000万左右。 中节能宿迁生物质电厂副总经理纪兆银告诉记者，自07年5月电厂正式运行以来，每年都上一个台阶。年发电量由去年的1。42亿度增加到今年的1.57亿度，明年还要好。这个电厂还是中国最早一批参与联合国清洁机制的可再生能源项目。 至少，在生物质电厂项目密集的宿迁，生物质发电“上马必亏”已成为历史。宿迁市发改委能源处处长崔文春告诉中国证券报记者，已投产电厂除了凯迪和中节能能够实现盈利之外，江苏国信泗阳生物质电厂上个月也表示能够盈利，尽管这个电厂全年算下来仍旧是亏损。崔文春表示，政府已经基本不需担忧生物质电厂的盈利问题。 在宿迁方圆100公里的辖区内，密集分布着包括凯迪控股、中节能、江苏国信泗阳、沭阳光大、嘉豪泗洪五家生物质发电厂项目，其中前三家已投产，后两家中，一家在建，一家拟建。 从行业起步时的普遍性亏损到初现盈利样本，宿迁市生物质电厂用了五年时间。在胡锋看来，“亏损时代”的根源是燃料市场尚未成型，电厂经常得“等米下锅”，以及生物质电价未能理顺。这实际也是全国生物质发电产业遭遇困境的一个缩影。 同样在这五年时间内，我国生物质产业也经历了从蜂拥而上到无序竞争，导致的全行业亏损，甚至依靠政府补贴度日，生物质发电产业因多方质疑几近停滞。 如今，从宿迁生物质电厂的盈利样本上，可以看到全国生物质发电产业，正走出“黎明前的黑暗”，重整旗鼓、加速向前。 生物质电厂能够实现盈利，最重要的因素固然在于电价支持政策的“加码”，但是，当地燃料供应市场渐趋发育成熟，也是基础。 事实上，在业界对生物质发电从概念落实到产业还充满怀疑与争论时，随着燃料供应逐渐形成市场，生物质电厂盈利状况稳步好转已是行业“公开的秘密”。 并非生物质电厂们过于“低调”，而是当时对生物质发电的电价鼓励政策存在误导。按照当时的政策，生物质发电的上网电价依据当地的脱硫电价再加0.25元/千瓦时，在此基础上，对依旧亏损的生物质电厂再上调上网电价0.1元/千瓦时。 如此一来，全国生物质电厂呈现遍地“亏损”。因为，亏了，还有补贴！ 但，随着今年7月份启动0.75元/千瓦时的统一上网电价政策，生物质发电产业的政策支持力度更大，环境也更公平。此后，除非是央企旗下“亏得起”的生物质电厂仍在亏损，大部分生物质电厂各显神通，在同一个擂台上“华山论剑、一决高下”。电价问题解决了，接下来就是，谁的成本低，谁就能挣钱。 胡峰看来，燃料成本占到生物质电厂成本的七成，以往生物质电厂之所以亏损，十有八九是燃料收集及运输成本过高，从六年前中节能宿迁生物电厂开工至今，中节能与凯迪多年来对当地燃料供应市场的培育已经开始迎来回报期。 燃料收集—— 从无序“价格战”到初定“价格同盟” 燃料供不应求，争抢燃料大打“价格战”导致燃料成本高居不下——这是前两年导致宿迁生物质电厂普遍亏损的“两座大山”。 胡锋发现，凯迪电厂运行初期，因未培育起大型燃料收购点，仅依靠在20公里内的村民自愿来电厂送料，再远的话，卖料的钱还不够来回油费，因此供料量远远不够用。 宿迁市周边是极度分散的农户生产，这意味着，秸秆、树枝、稻壳等燃料的收集必将是一场广撒网式的战役。燃料供应不足，直接扼住了生物质电厂的“咽喉”。 在中节能宿迁生物质电厂，记者看到，职工宿舍前后的停车坪和篮球场，已经变成临时贮料场，燃料堆成了小山。而纪兆银告诉中国证券报记者，中节能电厂2007年运行之初，经常因缺料或燃料投放不得当而非计划停工，一个月至少停工一次，每次停工时间少则三天，多则一周。机组频繁地“罢工”，亏钱不说，锤式破碎机1hxpsj。当地电网也对生物质电厂的电量“很不感冒”。 当地生物质电厂投建过快，燃料供不应求，迅速引爆燃料收购“价格战”。宿迁市一下子建成三家电厂，让当地农民一夜之间发现了“发财门路”，以往被焚烧、遗弃的秸秆及稻壳等“废料”，一时间“身价”大涨，农民“待价而沽”，不少“倒卖”中介更是兴风作浪。 如此一来，燃料收购价几天一变，频繁经历“过山车”，当地几家生物质电厂不仅互相争燃料，还要应对宿迁周边生物质电厂的“入侵”，一年下来“饥一顿饱一顿”，想赚钱难于登天。 纪兆银回忆称，电厂打“价格战”厉害得时候，中节能电厂有时候一天只能收到200吨燃料，发电机组都开不了，大家都吃尽了苦头。直到去年上半年，大家发现再抢下去只会使燃料价格虚高，违背了建生物质电厂的初衷，低碳目标也实现不了，几家电厂就达成了“价格联盟”，将收购价稳定下来。 胡峰感悟到：要让农民有钱赚，要让燃料供应链条任何环节都有钱赚，才能有人愿持续为电厂供料，但肯定也不可能赚太多，否则电厂就要亏本，因此收购价要找到这个平衡点。 目前的市场行情显示，每吨燃料的平均收购价在200元左右，其中稻壳每吨平均在230-250元/吨，树皮每吨平均在170元/吨左右。胡锋说，上述价格暂时来看比较平衡，对于不定期来送料的当地村民，他们送一次燃料能赚200元/左右是比较合适的，而对于拥有收购点的“大户”而言，他们每年能有10－20万元的收入是比较合适的。 “价格同盟”之所以能达成，还得益于宿迁市当地的资源优势。宿迁市洋河镇，名扬四海的除了白酒之外，就是木材，素称“杨树之乡”。在洋河镇，记者得到，小作坊式木材加工厂，几乎一家挨着一家。随着生物质电厂的投产运行，众多木材加工厂的树皮、边角余料等废料一夜之间“变废为财”。 “以往加工厂的树皮没任何用处，如今成了香饽饽！”洋河镇村民翁林林开着手扶拖拉机，正来收购点送料。他指着拖拉机说，一车能拉一吨料，一吨料能卖200块钱，我家加工厂一年下来光废料就能卖四五万！ （村民送燃料来了。） 正是因为生物质电厂吞吃杨树皮的胃口足够大，洋河镇上一根杨树的价格，也从过去的60块涨到了如今的80块。（有没有当地人和政府对增加农民收入的评价和说法，加在这儿更好） 正因如此，宿迁当地的燃料供应量相比其他地区多出一大块，使得相邻电厂能够暂时“相安无事”、实现“共同盈利”。 “我们中节能电厂尽管与凯迪电厂相距不足20公里，逐步从竞争走向协调，收购原料也不再打价格战。”纪兆银告诉中国证券报记者，中节能电厂的成本控制较好，早在上网电价为0.646元/千瓦时的时候，公司就能实现盈利。 收购模式—— 燃料收购点与电厂在共生中“博弈” 洋河镇村民杨步升，三年前投资20多万元购买了一台破碎机和一台电机。开设了一个收购点，为凯迪生物质电厂提供树皮、树枝等燃料。如今他的收购点已经增加到三个，每个收购点每年就能为他带来40万元的纯收入。 胡锋介绍说，要保证“口粮”不断，电厂必须建立稳定的燃料供应渠道。据了解，凯迪生物质电厂目前已经拥有大约12个类似杨步升这样的收购点，每个收购点每月能为电厂提供一两千吨燃料，每年比较稳定的燃料供货量占到消耗总量的60% 。 （佰英正与洋河镇燃料收购点的村民交谈。） “电厂最初收集燃料时还试图与当地一户户农民签订长期供料协议，现在想来这种想法不现实。”胡锋笑道。对过于分散的农民个体，即使签协议，也很难执行，必须要培养一定数量的供料“大户”，用设立收购点的方式来辐射更广泛的地区。 “明年我还将再建一个收购点，地方都已经选好了，到时候能够提供的燃料会更多。”杨步升告诉中国证券报记者，像他这样定期为生物质电厂提供燃料的收购点有很多，相互之间的竞争也非常激烈，但好在宿迁当地的生物质电厂也有很多，电厂之间的竞争一定程度上抵消了收购点之间的竞争。因此，杨步升这样的收购点老板非常乐意看到越来越多的生物质电厂投产。 （佰英正在洋河镇燃料收购点采访村民。） 胡锋坦言，对于电厂而言，通过设立收购点收购燃料虽比直接从农民手中收购燃料要多付出一部分成本，破碎机多少钱一台。但能够节约大量人力和运力，且能为电厂提供稳定供货，这笔交易值得。 这一点，电厂负责人的想法与当地政府的意图不谋而合。崔文春表示，所谓的收购“大户”，实际就是宿迁市发改委正在鼓励的农民燃料“村支书”，政府将推动当地农民从农业生产向为生物质电厂提供燃料买卖业务转变，一方面能帮助更多农民致富与转型，另一方面能形成生物质发电产业链，让电厂燃料供应无忧，稳定盈利。 目前，燃料收购点已经在享受免税待遇。按照宿迁市发改委的相关政策，如果杨步升这样的收购点达到一定的规模，还将获得当地政府的一定额度的补贴。这也是杨步升急于扩大收购点的重要原因之一。 “你不扩张，别人就扩张了，只有圈更多的地，才能扎稳根。”杨步升分析，再说，手里掌握的燃料资源多了，跟电厂谈起价格来也更有底气了。 杨步升告诉记者，他曾经跟十多个生物质电厂谈判过燃料收购价格，甚至包括远在安徽的生物质电厂。最终，环锤式破碎机。他选择了与宿迁当地的凯迪电厂签订供料合同，但如果有别的电厂给出更高的收购价，他也可能选择“转会”。 然而，并非所有的燃料收购点老板都像杨步升活得那么滋润。同样为凯迪电厂提供秸秆燃料的宿迁凌城镇燃料厂老板蔡金芝告诉中国证券报记者，小小凌城镇就开了三家秸秆燃料收购点，从农民手里收购秸秆的价格被迫抬高，再涨下去几乎没得可赚了。 分析人士表示，燃料收购点与生物质电厂之间的关系很微妙——共生却互相博弈，二者很可能会在“客大欺店”与“店大欺客”之间摇摆。 对于全国生物质发电产业而言，宿迁通过培育燃料收购点的方式稳定燃料来源的做法值得借鉴，但需要警惕，因收购点相对独立，随着收购点规模的扩大，对电厂成本的威胁也将浮出水面，双方博弈取决于各自的扩张速度，而速度更快的那一方必然被动。 布点过密—— 成本上涨酝酿行业整合 “今年的燃料收购价格比去年涨了30元/吨，估计明年还得涨。”杨步升告诉中国证券报记者，电厂这么多，燃料有限，涨价是大趋势。 现在看来，宿迁市内生物质电厂的高密度布点，不得不说是一招险棋！崔文春告诉中国证券报记者，一百公里以内建设一个生物质电厂是比较科学的，五家电厂落户宿迁实际已有点过密，幸而当地资源优势暂未使燃料矛盾激化。 然而，随着生物质电厂数量的增多和产能的扩大，燃料供应也开始变得紧张。尽管宿迁市几家生物质电厂的燃料“价格战”暂时平息，达成了“价格联盟”，但与其他任何竞争者之间的约定一样，这个联盟实际很脆弱，即使联盟成员不毁约，市场价格也随时会受到周边地区的冲击。 记者了解到，凯迪生物质电厂收购点的收购范围已经延伸到了宿迁市以外的地区，这意味着，宿迁当地电厂实际上已经在大量消耗外地的燃料，而整个苏北地区正在掀起生物质电厂投资建设热潮。目前，苏北200公里半径范围内已经聚集了10家生物质电厂，而还有多家电厂正在待批或在建中。 生物质电厂“扎堆”投资的原因很简单——一个生物质电厂的投资平均在两个亿，这在任何一个县城都是难得的“巨额”投资，增加发电量不说，一个生物质电厂每年收购燃料花费几千万，相当于直接投向农民，当地农民就业、增收问题都能随之改善，足以提亮官员的政绩。 然而，苏北生物质电厂密集布局导致“僧多粥少”，燃料价格可能被大幅“炒高”。崔文春告诉中国证券报记者，生物质电厂科学布点非常重要，尽管宿迁市未来不会再新建生物质电厂，但已有电厂的燃料供应还是很严峻的挑战，市场供不应求将拉动燃料成本持续上涨。 生物质电厂更是对此忧心不已。纪兆银说，我们不愿看到盲目布局，恶性竞争，这样必将导致燃料价格虚高、品质下降，产业盈利空间缩水，最终会有一批电厂被淘汰出局，行业整合将一触即发；大量电厂重复建设也会带来新一轮资源浪费，大批电厂亏损倒闭，劳命伤财，与节能减排的初衷实际是背道而驰。 尽管苏北地区生物质发电项目布局受人诟病，当地政府甚至也承受着批评的声音。但采访中，无论是政府部门还是行业内大部分官员和专家们都认为，苏北地区是我国生物质发电项目起步最早的少数地区之一，在产业布局上暴露出来的问题，是替中国生物质能源的发展交了一笔昂贵的学费，这种探索意义，是对中国生物质能源发展的最大贡献。客观地说，没有苏北地区政府前几年对生物质发电项目的大力支持，中国生物质能源事业前进的步伐就没有这么快。 苏北地区生物质发电项目过度竞争的局面的形成，有历史原因。下一步，就是严格按照规划要求，对新的项目严格把关，避免“边改边上”，老毛病没解决，新问题又出现。同时，既要发挥各方智慧，积极化解和消除过度竞争可能造成的不利影响，同时，也要遵重市场力量，淘汰一部分技术落后竞争力弱的项目，引导当地的生物质发电产业逐步走上有序提升、稳健发展的轨道上来。 其实，今年8月国家发改委下发的1803号文明确规定：原则上，生物质发电厂应布置在粮食主产区秸秆丰富的地区，且每个县或者100公里半径范围内不得重复布置生物质发电厂。 “我建议，对新规划的生物质发电项目，需要提高准入门槛，例如从机组参数、能耗、热效率等提高门槛。”胡锋认为，一方面能避免低端重复建设，另一方面可以提高行业整体效率与盈利水平。 专家表示，宿迁生物质电厂盈利样本的出现对加速全国生物质发电产业的发展是一个积极因素，但若各地政府不按照1803号文件规定科学合理布局，让文件沦为空文的话，生物质发电产业再陷入“扎堆布局、低水平重复建设”的陷阱，生物质发电产业也很可能会长期萎靡。生物质发电决不能再走风电太阳能发展之初的一哄而上的老路。 我国生物质能源产业“十二五”目标初步确定为300万千瓦。（据陈义龙昨晚在电话中介绍说，这个数字肯定不对。他前不久与发改委两个司长和分管处长沟通过，“十二五”是1000万，2020年是3000万。而国家再生能源替代要达到5000万，完成这个计划还比较难，因此，生物质能源将在替代中发挥更大的作用，原来的规划可能做小了。） 胡锋介绍，经过测算，如果其他条件不变，燃料价格每吨每上涨10元钱，对生物质电厂来说就意味着减少盈利300万元。除了燃料成本上涨外，胡锋更担忧的还是农村劳务成本的上涨。 “农民的行为是很随意的，供料这个活，赚钱就干、不赚钱就撤。”胡峰表示，眼下各地劳务工资都在上涨，燃料供应体系的任何一个环节，劳务成本都必须有同样的上涨空间，否则燃料供应体系可能大面积瘫痪。 下一关口—— 技术创新或定“成王败寇” 随着油价的持续上涨，运输成本也将大幅提升，这一切都将反映到生物质电厂的综合成本中去。胡峰表示：“燃料成本上涨可以通过技术升级来对冲，而劳务成本上涨需要通过提高机械化作业程度来解决，最终都要靠技术，因此，通过技术创新‘降成本、提效率’才是王道！ 凯迪宿迁生物质电厂内，一台从美国进口的全自动“威猛”破碎机正开足马力“大嚼”树枝木块等燃料，上百斤重的树桩也照吞不误，而且只需一人在车内操控即可；而在不远处工作的一台国产破碎机速度和效率则小得多，还需要四五个人一起配合往机器里送燃料。 （正在工作的“威猛”碎料机，不仅胃口大，而且只需要一个人在驾驶室。） “美国进口的破碎机最初要价430万元，后来凯迪控股一次购买了20台，价格降到260万元，但仍然贵得咂舌。”胡峰介绍说，目前差不多性能的破碎机在国内生产不出来，这部分设备成本太高，如果能实现这部分设备国产化，每台的造价将在100万元以下。 （这是国产的碎料机正在工作。工作时需要几个人工。） 如果说燃料供应问题是生物质电厂能否存活的第一道“关口”的话，那么技术升级以及设备成本下降可能将成为关系电厂生死存亡的下一个“关口”。 显然，面对燃料成本未来可能的上涨对电厂盈利空间的挤压，包括胡锋在内的生物质电厂的老总们，早已开始思考如何应对这一局面了。尤其是今年下半年以来，国家有关部门相继出台了有关生物质发电上网电价和项目规划布局上的政策规定和措施后，他们认为现阶段生物质发电的宏观政策背景已经确立。如果说过去生物质发电项目亏损，最重要的原因是国家产业政策不配套，那么，在现有的政策背景下，生物质发电项目再不挣钱，只能从自身找原因了。舞台已经搭好，但唱功不好别登台！ 生物质电厂必须的关键设备除了破碎机之外，还包括汽轮机、锅炉等。胡峰告诉中国证券报记者，以生物质发电为主业的凯迪电力为了节约成本，在各地的生物质电厂所使用的锅炉都是凯迪自己生产的，拥有自主知识产权。 有压力，但也有空间，有信心。中节能和凯迪生物质电厂从零开始的艰难打拼，已经让他们找到了在高强度竞争和危机下的“生存法则”——技术永远第一，速度永远第一。 “生物质电厂要想赚钱，技术上一定要不断更新，老的技术方法不行，想知道锤式破碎机1hxjiqi。必须适应生物质电厂的特性。”纪兆银介绍说，仅就锅炉而言，中节能电厂从第一代炉摸索到如今的第五代炉，现在发电技术已经大大提高，电厂的磨合时间也大幅缩短。 此外，发电效率也在一路提升。中节能和凯迪电厂所使用的生物质发电技术从最初的低温流化床技术已经升级到如今的超高压流化床技术。胡峰介绍说，凯迪控股明年在安徽等地相继投产的九台机组将采用超高压流化床技术，设计标煤耗340克/千瓦时，比目前凯迪宿迁电厂的机组度电煤耗少200克。 目前，以稻壳燃料为例，凯迪电厂目前实现盈利的成本红线是400元/吨的收购价格，然而，这个红线在去年大打“价格战”时几乎被触及，当时稻壳收购价一度上探到380元/吨，如今采用超高压流化床技术，电厂盈利的红线可能上调到600元/吨，电厂盈利空间也水涨船高。 除了降低能耗、提高效率之外，在胡峰看来，就连燃料供不应求的“老大难”问题都有望通过技术创新来解决。“现在很多电厂担忧燃料供应不足，是基于目前燃料收集模式效率偏低的前提。”胡峰解释说，如果燃料收集模式从以人工收集为主变为机械化作业，燃料收集率将成倍提升，燃料成本走势并非只是“一路爬坡”。 （这些直接经“威猛”消化后成为了生物质电厂的燃料。） 据了解，宿迁市当地的稻壳、秸秆等燃料年产量中，仅有约20%的收集率，即绝大部分燃料并未得到充分收集和利用。崔文春也坦言，宿迁还有不少农民宁愿把秸秆烧掉也不愿打捆卖给电厂，原因是算下账来不划算，每户田地的秸秆总共也就几百斤，顶多卖几十块钱，都不够运费和功夫钱。因此，通过技术创新来提高燃料收集率的问题大有可为。 目前胡峰正在思考推广机械化燃料收集模式的办法，无论从技术上还是设备上，推广机械化采集都应不成问题，而目前在美国等国家，农场的机械化燃料采集模式和技术装备都比较成熟，引进国内在技术上不存在难题，但在压缩设备成本方面，国内相关企业的空间很大。 还有的生物质电厂在考虑将燃料发电之后的灰渣进行开发利用，提高产业链的附加值，例如用于生产肥料、制造墙体汽化砖等，以此降低成本。纪兆银说，中节能宿迁电厂将要上一套设备，未来将提供供热服务。届时生物质发电的产业链将得到进一步延伸和完善，而发电成本的降低，将为电厂赢得持续的发展空间。 胡峰说，宿迁的生物质发电产业，刚刚起步，走了一些弯路，是中国生物质发电行业成长的缩影。未来，谁的技术创新能力更强，燃料供应链更完善，商业模式更新，谁就能引领这个行业不断升级，成为行业的龙头。（此稿为元月8号中国证券报《生物质发电柳暗花明藏隐忧》的初稿，后有较大补充与修改） (责任编辑：adm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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