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这时的夜晚我都已经半躺在床上看书了,屋子的灯光厚蓬的棉被,屋外肆虐乱逛的寒风更显得屋内的这份温暖稳扎,不动声色。这个点也是隔壁女孩下班回来的时候。也和平常一样,钥匙转开门后就骂,嗓门浑厚,但只是声音高一点,并不像是在吵架。她的语言并不刻薄,说的都是看得见的事实,还有自己的委屈——她男人半夜不去接她可能会造成的不堪后果。 那男人人高马大,长相也帅气,打扮也中规中矩,是老相审美的岳母们一定会夸赞和得意的外在。可就是这样一板一眼干大稳事的男人却有着芯片一般小而薄的尊严:靠女朋友养,过网吧、家里、外面的三点一线的生活。他女朋友在饭店里做服务员,一个月才几百块钱?说来也奇怪,他就能把这几百块钱算计得好好的,安安稳稳地享受着,这就是给多少用多少,不求多,混泥土加气块 。云锡摇床。也不能少到没有。你能说出这怎么理解?吃软饭?知好歹? 女孩的头发都向后梳起盘个髻,露出宽阔的额头和圆润的脸,重选设备。气质包括面容和她男友很有夫妻相。饭店里肩部裁剪得很挺阔的工作服将她朴拙的身材包裹得恰好。我妈看到她时就说好能干。老一辈或许在某些方面是单纯的,甚至对这世上的藏污纳垢都不会选择相信,但几十年的岁月不会亏待他们,总让他们有了一些异于后来人的狠辣——犀利的辨识。 那男人骨子里透出来的是懒气,是双手捧上来的懒气,是溺爱,是纵容。那女孩骂着,打着,却一边继续伺候着。这边享着,乐着,心安理得地接纳着。懒惰是时间苍老颤抖的手一针一针地缝上去的,拆去它也要颤抖着手,凑着灯光,戴着老花眼镜抽来减去——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