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知识 一切尽在这里!

法律知识

当前位置: 主页 > 砖机 > 加气块 >

【森香小筑:层层推进,一口长气,blue好宝贝儿】]《流氓医生》

时间:2012-03-22 03:59来源:误落凡尘 作者:狐妖 点击:
一、 寂寞英雄 他听到有人在唤他的名字。一个微弱,却吸引他整幅神经的声音。他全身大汗淋漓醒过来,这个月第三次了,他就要神经衰弱。 清晨六点缺九分,离他的上班时间足足还有两小时多。他不再睡,去浴室边放洗澡水边刷牙。他看着镜中的自己,回到严谨的医
一、 寂寞英雄
他听到有人在唤他的名字。一个微弱,却吸引他整幅神经的声音。他全身大汗淋漓醒过来,这个月第三次了,他就要神经衰弱。
清晨六点缺九分,离他的上班时间足足还有两小时多。他不再睡,去浴室边放洗澡水边刷牙。他看着镜中的自己,回到严谨的医院工作七个月了,心神俱疲。
这种生活真的适合我吗?他恶狠狠瞪着镜中脸孔迷蒙的自己,在心里默念。
没有答案,谁都不会给他答案。或许,他也不想知道。
冲完澡吃过早餐,他去医院上班。大厅走廊里每个和他擦肩而过的医生护士都和善的向他打招呼,他对每个人都用同样的表情笑笑——嘴角微扬,眼睛的余光扫过,笑容漫不经心,却相当管用。
他向二楼自己的办公室走去。拉开遮住窗的帘子,阳光轻洒进屋,他大肆呼吸外面的空气。好了,刘文,七个月前你就不再是那个可以为所欲为的流氓医生了,打起精神,让那个梦见鬼去吧!
打开衣柜,脱下西装,换上白大褂,别起胸牌,挂好西装,关上橱门,对着门上的镜子整理装束,拉紧领带,旋即又放松。
我喜欢松松垮垮的领带,这才是我,他想。他放弃关心自己的装束,他知道别人对他已经见怪不怪。早知道今天那么热,就不穿西装了,装斯文!他想。他飞快扫了镜中的自己一眼。很帅,他想。随即离开镜子,一屁股坐在办公桌后的旋转椅上。今天要干嘛呢?
他喜欢这张椅子,因为它可以像旋转木马那样转来转去。
中午,他走进医院附近的酒吧,人满为患,嘈杂闷热,这一带餐馆不多,附近的上班族都拥进这里解决午餐。他找了角落的位子坐下,向女侍要了一杯咖啡一个简餐。他从来不去医院的食堂吃饭,因为很怕有熟人在午餐时间找他搭话。
饭后他要了第二杯咖啡,从口袋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支,向先前的女侍借了火柴点燃。医院的食堂是不允许抽烟的。我不想抽烟,我想喝酒,他对自己说。他坐着的地方是酒吧,随时都有酒喝,但他中午不喝酒,因为下午还有工作。
今天下班一定要去找阿苏,他想,已经两个月没去看他了,嗯,就这么办。他喝一口咖啡,拧灭手里的烟,走出酒吧。
下午有个手术,阿PAUL当他的助手。一个十岁女童的膝盖处长了一粒小硬块,麻醉完毕后,他在小女孩膝盖附近异物所在的位置画了一个小圈,尔后用闪着阴森冷光的小刀慢慢割开连带着血丝的皮肉。手术进行得很顺利,黄豆般大小的硬块,色泽柔软,凭他的经验可以确定是良性的。术后洗手他稍稍松了一口气,这个手术新手也足以胜任愉快,他并不为此沾沾自喜或如释重负,他只是为小女孩庆幸。是良性的,他想,然后对着镜子笑了笑,这是几天来他第一次对自己笑。
阿PUAL邀他下班后一起去喝酒,他拒绝了。阿PUAL一点也不坚持,他的主治医生从未赏过面,他本来就不抱希望,但他每次都会提出邀请,一是出于礼貌,二来他这么干也是例行公事,就像每次手术给他递刀递剪一样。
下班前一小时,刘文才想起今天他要值班。糟糕,他想,和阿苏的碰面又要遥遥无期了,明天周末,不如明天去吧?唔……明天Jamie没准会打电话来,找不到我她会着急。
脑里乱如麻,他坐在旋转椅上急切想喝酒,但过会儿还得值班,他不想让酒精耽误任何病患。手摸到口袋里的烟盒,他心里跳动了一下,急忙拿在手中,抽出半根又塞了回去。医院不许抽烟,他想,该死,哪来的那么多不许不许!他一阵抓狂,最终扔了那包烟,出了房门,停在走廊里的自动售贩机前,掏出几个硬币塞进投币口,对着罐装咖啡下面闪光的按钮使劲按了下去,没有反应,他恨不得拔起脚就踢,但最终忍住,这回改用拳头敲,一阵惬意的金属碰撞声过后,一罐可乐滚出。他边走边拔扣环,一路上下班的医生护士纷纷和他打招呼,不少人看着他手里的可乐罐一脸迷惑然后窃笑,他感到自己的脸在发烫,回到办公室他急忙关上门,抬着可乐往口里猛灌一气。这个混帐世界,刘文喝起可乐,他想。
一晚上太平无事,下班时间一到,他急匆匆套回西装,钮扣也不扣就往楼下走去,他本想跑,但顾虑到脚下的皮鞋会发出极大声响只好作罢,他走得那样急,以至于在下楼时好几次差点摔倒,幸而没有人看见。
他家离医院不远。决定回医院上班后,他搬出灯笼洲街,在原来的诊所和医院间找了一处住所,他拒绝医院提供给他的高档公寓,给自己找了一个环境酷似诊所的住处,但远没有以前那么脏乱,更不会有黑社会上门捣乱。他觉得现在的房子什么都好,就是时不时感到寂寞,以前有卧底警察阿超陪伴,虽然他们经常吵闹,但他始终觉得这黑鬼很可爱,阿超最终敌不过寂寞,出去巡游四海找他的越美去了。还有那个富家女阿美,总是信誓旦旦要当医生,也不见她有行动。当然还有阿苏,他是个沉稳有责任心的年轻人,只是刘文始终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些什么,连他这样不甘约束的人都能够最终回去医院上班,接受规则教条的束缚,本身就刻板严肃的阿苏为何不能呢?想到这里刘文笑了,这回是感动于自己的无尽潜能。管他的条条框框,我自能岿然不动,他想。
医院到家的一路上有好几家酒吧,好几次刘文都差点破门而入,到仙境酒吧门前,他站住了,这是到家前的最后一家了,也是他最经常去的。
我不是酒鬼,从来不会酒精中毒,他想,我也不学马修史卡德参加见了鬼的戒酒协会,我为什么不能喝酒!他妈的我干嘛忍得这么辛苦!
但他还是走了,而且走得比先前还要快,他想起了他的猫,今天早上出门前忘记给它喂食了,它一整天都饿着肚子。
搬出诊所后,他养了一只猫,一只一岁大的虎皮斑纹母猫,他给它取名叫“岚”,因为它很像他第一次买给一个女孩儿的玩具小熊,那个女孩就叫阿岚,那只小熊维系着他和她之间的记忆,这段记忆又维系着他当下的生活。
他脱下西装拿在手里用钥匙开门,岚不知从哪里窜出来小小的头亲昵的蹭着他的裤脚,他轻轻抱起它温柔的抚摸,没有察觉到它有饿坏的迹象,他还是给它的食盘倒满了猫食,在碗里加满水,看着它贪婪的吃着。
没多久他就躺在了床上,入睡前,他习惯性的环顾他的房间,一切都是原来的模样,屋子里的一切全部冰冷冰冷没有感情,就像这间屋的主人。最后他的视线落在床对面柜子上的小绿罐子上,他想起阿仙临终前把它交给他,想起她说“我姐姐折磨了你那么久……我也太任性了”时的眼睛。我是怎么回答她的呢?他想,是了,我对她说你真的很任性,不过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对我任性,我是这么说的没错。阿苏……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明天去看他?唔,我忘了明天Jamie说不定会打电话来……想到这里他关上灯闭上了眼睛,他太困了,很快就睡着了,岚跳上他并不高的小床在他的脚边躺下也很快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他接近中午才起床,喂完猫后下楼解决早餐兼午餐,吃完后买了一张报纸上楼,以前买报纸只是为了研究他的马经,现在他已经不赌马了,看报纸只为打发无聊。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边看边等Jamie的电话。头条是关于一家知名医院爆出黑幕引起民众恐慌的消息,刘文本对此没有兴趣,但老鲍年轻时曾短期任职于这家医院,他于是硬着头皮读了下去,看了半天,想了很久差一点挠下一块头皮他才弄清楚了个大概。这家医院由于连年爆出高层受贿丑闻,严重影响到了声誉,一家早就对它虎视眈眈的大财团乘虚而入,院长职权架空被逼辞职,下属为了表示对院长的支持也集体辞职,医院一夜之间陷入人事危机,病患人心惶惶,家属联名向政府抗议要求赔偿损失。
他知道这家医院和自己所在的医院之间有微妙的关系,但他从来不会去关心这些事情,加气块厂家半岛 。也不想卷入任何纷争,他知道老鲍当初离开也是出于同样的原因,老鲍是学者型,只要给他一个安静地方,他就能埋头于自己的医学研究,但他刘文不行,没有病人他会闷死,他只想做他自己,只做他的刘文医生,给任何人治病。他想到左自杰,当初自己会选择离开,就是不想和他有更多瓜葛,他甚至放手自己的最爱,难道他看重与左自杰的友情多过爱情?哼,或许吧,他刘文不是圣人,如果左自杰不爱阿岚,他绝不会放手,为了阿岚,他可以容忍左自杰任何行为,无所谓,反正他是刘文,他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他想到左自杰去了非洲行医后就杳无音信,他甚至希望他在那边真的可以脱胎换骨,他想到那次帮左自杰动的手术,嘴角不禁扬起幸福的微笑,他知道那会是他一辈子做过的最成功最有人情味的手术,他用它回敬了所有对他怀有敌意的人,也让左自杰明白没有他刘文,他根本活不下去。可是,那又怎样呢?没错,他完美的才华和医术使他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升任到主治医生的职位,名声更胜当年的左自杰,他了解自己的才华,如果他愿意,他完全有能力成为最伟大的医生,在他还是个少年的时候,他就知道只要他想要,诺贝尔医学奖也不是没有可能,他刘文什么也没有,只有一身不得了的才华。可是,那又怎样?他根本对那些没半点兴趣,才华出众又怎样?他一点也不为此开心,技冠群医又如何?他不能从中得到半点快乐。他边想边摇头,他想到老鲍死后他有可能是唯一仅存的真正的医生,这个假设让他感到恐惧,因为这表示他已经麻木不仁到了极点,他想到自己在阿仙和阿苏的事情上表现出来的态度,阿苏一度觉得他极端冷漠不可理喻,他那时对自己尚有信心,他知道自己并不缺乏热情,只是热情藏在他身体里105米深的地方,不肯轻易露出头,而现在,在Jamie走后,在七个月的努力后,他怀疑他那些自以为是的狗屁热情恐怕早已荡然无存。
Jamie还没打电话来,她去了加拿大后打过一次电话就一直没有音讯,他开始有些担心。
Jamie帮他争取到了在香港行医的牌照,她威胁那些人说如果不给刘文执照,她会告他们允许一个无牌医生在政府医院替左自杰动手术,她果敢而严厉,那些人怕了她说的话,刘文取回了执照,两个月后他接受了与左自杰共事过的医院的邀请,云锡摇床。去那里工作。这个决定是在没有和Jamie商量的情况下做出的,他把诊所交给阿苏打理,就像当初准备出发去非洲前把他心爱的吉他丢给阿苏那样果断,这个年轻人始终不愿意回复到从前的生活,他非常纳闷为何他一向尊敬的我行我素的刘文医生要回去公家医院,回到他以前一心想逃脱的牢笼,但他一直没有问他,因为他了解刘文,他想说的话一定会说。可惜Jamie并不这样想,她并不是为刘文放弃他的自由医生职业而气恼,相反,她更想他去公家医院干一番作为,她只是对她自己失去了信心,当初她是怀着多大的勇气为他讨回公道,可是他连一点感激的表白都没有,她不明白刘文是想留在香港还是更想去非洲,所以责怪她讨回该死的执照阻止他的计划?她当然和刘文交谈过,但他一直像在思考什么天大的事而对她的问题心不在焉,去他的狗屁心事!她决定不再忍他,以前和左自杰在一起的时候她可以任性而为,但刘文对她来说就是个魔鬼,一个永远沉醉于自身的魔鬼,他是英俊,他是潇洒,可是这些和她有什么关系?她一点点好处也得不到。刘文去公家医院上班的第九天,她买了飞往加拿大的机票,在临登机前的一刻,她给刘文的医院打了电话,铃响十声后他才接起,懒洋洋的声音说他刚动完一个手术,她简短的说她已经在去加拿大的飞机上,她似乎听到了他的沉吟,但事后又怀疑,她发了一大通牢骚,刘文只是沉默不语,她最后说了一句话:“我发现我从来没有了解过你,刘文”。说完挂断了电话,刘文手握听筒傻站着发呆。第二个周末Jamie打电话到刘文的家里,只说自己很好,叫他不用担心(她觉得他根本不会担心),放在他那里的东西尽可以丢掉,说完就挂断。也就是在同一天,他把一只小猫抱回了家,给它取名叫岚。加气块导热系数 。他发现自己始终思念着同一个人。

二、 The One
他始终思念一个人,一个女孩。
意识到这点,他久久注视着柜子上的绿罐子,恍惚间,他觉得他一点也不像是一个活在生之世界的人。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阿岚,那天是她十八岁的生日,他替她爸爸接她放学,她穿着短短的制服裙子,年轻而漂亮。他送了她一个水晶小熊作为生日礼物,他骗她说是替她爸爸送的,其实是他自己在几天前就精心挑选好了的。那天他满足了她想去酒吧喝酒的愿望,她很快乐,他也很快乐,尽管那花光了他身上所有的钱。
记忆在这里卡住,他听到钟摆的声音提醒他已经下午五点,他决定趁天还未黑去找阿苏。
他随手把昨天穿过的西装带下楼,送去仙境酒吧旁边的干洗店,每次进干洗店,他都可以强烈感觉到自己的改变,七个月前,他没有一件正统的西装,更不会往干洗店送自己的衣服。等待的时候,他闻到从酒吧飘出的酒香,还有隐隐约约的点唱机传出的歌声。
从干洗店出来,他往和酒吧相反的方向走去,越接近灯笼洲街越热闹,空气中弥漫着他熟悉的味道。去往诊所的一路上,好几个小混混和妓女向他打招呼,她们依旧叫他帅哥刘文,他用和医院同事打招呼的同样笑容回敬他们的问候。
诊所的名字没有变,还是“刘文医生诊所”,挂号的女孩换了新的,他就知道阿美这份工做不长。阿苏不在诊所,女孩说他马上就会回来,还好奇的上下打量他。他叫女孩留话给阿苏,告诉他刘文找过他,在老地方等他。女孩一听到刘文的名字马上用惊讶的表情看他,他觉得她很漂亮。他不理会她不甚礼貌的注视,侧过脸转身走出诊所。
他照原路返回,这回没有犹豫直接扎入仙境酒吧,还是挑角落的位子坐下。今天周末,客人密密麻麻。这是间中高档次的酒吧,所以没有小混混,小混混不来这里,客人很多,但比起医院附近的那家幽静了许多。去医院上班后,闲暇时间他经常来这里,因为离家很近,每次约阿苏聊天也来这里。
他向一个年轻男侍要双份威斯忌加冰,但马上改口要了咖啡,他不知道阿苏过多久会来,而他一沾上酒就停不住。等来了阿苏他已经喝完第二杯咖啡,阿苏穿着和以前一样的白色衬衫,淡灰色的西服套装,上衣拿在手里,一进酒吧左顾右盼的样子和以前一模一样。刘文挥手向他致意,他笑着走过来,在刘文对面坐下。
“对不起,刚刚去出诊了。”阿苏笑着说,随即问男侍要了一杯咖啡,在这期间刘文一直没有出声。
“找我有事?”咖啡上来阿苏问道。
“也没有什么特别,就是两个月没见想看你死了没有。”
“你说话还是这么酸”阿苏笑道。
“你真不知道这几个月我有多闷,在你面前才放松的,你还骂我”。刘文睁着晶亮的眼睛看着阿苏,一派懒散的责备口气。
“你闷怪谁呢,当初是你自己决定要回去上班的,现在后悔了吧!”
“后悔?你认识我那么久还不了解我,我干过哪件事有后悔的?那边不知道多清静,环境又好,薪水又高,还有红包拿,不知道多好。”刘文眼睛眨也不眨一口气说完。
“我才不相信你会拿红包,莫非你腐坏了?”阿苏好笑地看着他。
“坏你个头,病人的我当然不收,月底全医院福利分红我干嘛不要?那些老家伙的钱不要白不要。”
“哦,我忘了你一直买药济贫的,那些老家伙的钱来路不明,就当替他们做善事好了。”
“买药济贫的钱可是从我自己的薪水里扣的,那些分红我一分也没用,全部原封不动留着。” 刘文一脸严肃。
“好啦,知道你伟大”
“普通伟大啦”
阿苏觉得这句话很耳熟,在哪里听他说过,但一下子想不起来。他发现自己竟然要替刘文担心,好愚蠢,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阿苏立刻放松下来,他觉得自己好好笑,那么久没见一上来就像审讯犯人似的,他想聊些轻松的话题。
“咦?怎么没喝酒?”他看着刘文杯子里已经浑浊的咖啡问道。
“还不是要等你,你知道我一沾酒就停不下来,两个月不见马上要让你面对醉熏熏吐得臭哄哄的我对你很不公平。”刘文一脸坏笑。
“嗬,那真要谢谢你为我着想了。”
“谢倒不用,我想你帮我一个忙。”刘文立刻恢复正经。
“只要我能力达到的一定尽力而为。”阿苏说这句话十分诚恳,他知道刘文从不轻易开口求人。
“我想你帮我打听一下左自杰在非洲的情况,我知道你以前有个同事也去了非洲。”
“左自杰那个坏蛋?打听他干嘛?”阿苏一脸迷惑看着刘文。
“不干嘛,看他死了没有。呵呵,开玩笑。毕竟朋友一场,适当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刘文一边说一边转动着桌子上的打火机,说到朋友二字他的语气明显变轻,眼望着桌面上的某个虚点。
“问题不大,那个同事也是我以前的同学,我有他家的电话号码,我想他的家人应该知道怎样和他联系。”
“谢谢你,阿苏”
“谢什么,你放心把诊所交给我照看我都没谢你呢。”阿苏一副认真的表情看着他,刘文觉得他的表情好有趣很想笑,但最终忍住。
“哼,这个我没有放在心上。”刘文轻声说。
“什么没有放在心上?我没有道谢还是没有把诊所放在心上?”阿苏仍旧很认真的表情,他觉得如果刘文没有把诊所放在心上那太可怕了。
“阿苏,你是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去大医院上班,而把诊所丢给你?”刘文抬起头看他。阿苏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点头,他是很想知道,但他知道如果刘文不打算说,他一辈子都不会问。
“你记不记得上次我准备去非洲前送你吉他的时候说过的话?”
阿苏当然记得。
“记得,你说一个阶段完了就去另外一个阶段,没什么好留恋的。”
刘文点点头,喝一口凉掉的咖啡,说:“这就是我的理由,你记得很牢。”说完微微一笑。
“可是,我不明白,诊所应该是你的一生,不会只是你的一个阶段,你是那么爱它。”
“我更爱我的吉他,阿苏,可我把送给了你。它还好吧?”他像突然想起什么重要的人似的关切的问道。
阿苏点点头,想继续反驳,但欲言又止。刘文让男侍把咖啡撤走,他仍然不打算喝酒,只要了一杯苏打汽水,一口气喝掉一大半。
“当初我开这家诊所的时候只是为了混口饭吃,对我来说,只要有病人给我宰,哪儿都一样,你知道我一向把病人当作白老鼠。”
“可是,你不是为了避开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还有无聊的纷争才离开医院的吗?!”
阿苏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显加重了语气,刘文只是安静的看着他,眼睛炯炯有神。
“你听谁说的?我可不是一有了不顺心的事就选择避世修行的没出息的和尚道士。我离开医院另有原因,那些人根本影响不了我。”
“是因为左自杰?”阿苏下了很大的决心这样问道。刘文笑了,眼里闪烁的光很年轻,阿苏觉得自己像一个啰哩啰嗦的老爷爷那样让人讨厌。
“他……他和那些人一样,影响不了我。”
“那你为什么还要打听他的消息呢?”阿苏觉得既然今天是刘文先开的口,不如就豁出去问个明白。
“我说了,他是我的朋友,我有义务关心他。”刘文很快回答道。
“那可不像你,刘文医生,你一向我行我素,谁会那样有幸让你关心?何况那个左自杰曾经还想害死你。”阿苏像喝醉了酒壮着胆说。
“他是做过一些错事,但我没有怪他,你知道我根本一无所有,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让他害。他无非想吊销我的执照,让我不能在这里混下去,可是我根本没有执照,阿苏,我没有一张狗屁执照可以让他吊销,所以我一点也不恨他,如果我恨他,我不会答应做那个手术救他的命。他出发去非洲前还来看我,把射中他的那颗子弹送给我作纪念,那说明他还把我当朋友,我又为什么不把他当朋友?”
“就算你把他当朋友,也不能抹杀他试图把你踢出医学界的事实。那天你和超SIR一起来医院,他向你讨教从老歪的脑袋里取出子弹的方法,名义上是他想让你教教我们这些新手,但我看得出来明明是他自己想借用你的方法,事实证明果然不错,干冰包住子弹!你以为左自杰有几个脑袋想得出那样天才的办法?是你,刘文医生,明明是你的主意,他竟然占为己有。我算看透他了,让我再多一分钟在他手下当实习医生我也不干!”阿苏此刻已经像喝醉了酒满脸通红。说完,他向男侍要了一大杯啤酒,一口气喝去。
刘文饶有兴致地看着阿苏发小孩脾气,然后不紧不慢地说:“所以你放下公家医院的大好前途要来跟我?”
“在我眼里,你才是地道的,刘文医生,你才是真正的医生!”说完又叫了双份啤酒,他把一杯推到刘文面前,刘文摇头拒绝。
“阿苏,你有才华,有前途,但你并不了解我,真正的医生也好,什么都好,我都不感兴趣,还记得阿仙死后我是怎么跟你说的吗?一个理性无私的医生才是真正的医生,但现在没有了,人都是自私的,都是感情动物,你说我是真正的医生就是说我没有感情,我并不高兴,我不是只会依照程序看病的机器,我是人,再普通不过的人,当我发现我没有感情,失去热情的时候我会很怕。”
阿苏不理他,继续说道:“我曾经自言自语问过我自己,为什么你在阿仙的事情上会看得那么透,你早就知道她爱我,而我也爱她,是不是?你早就知道她不会在乎动手术的利弊,她只想尽可能多的有我陪在她身边。可是我却怪你,你知不知道那时我有多恨你,阿仙是你女朋友的妹妹,你竟然把她往我这里一推了事。”
“阿仙的姐姐和我没有关系,她是左自杰的妻子。”刘文的语气变得温柔而隐约。
“可是你爱她,她也爱你,不然她不会要你救她。”
“阿苏,你还年轻,有很多事情你不懂”。
“我懂得爱就够了”。说完,他一口气把剩下的啤酒全部喝完。
这次醉的不是刘文,而是阿苏,他一点也不胜酒力,喝了几杯便不醒人事。刘文扶着他向诊所走去,他本来想把他带回家,可是怕他撒酒疯把家里弄得一团糟会吓着猫,听听加气块砌体规范 。反正诊所也不远。阿苏浑身散发着酒气,刘文很辛苦地扶着他,嘴里一个劲抱怨:“不会喝就不要喝这么多嘛!”夜晚的凉风使他原本不沾酒精的脑袋更加清醒。幸好阿苏喝醉了没有追问下去,他想,不然我可不妙。
安顿好阿苏后,刘文回到自己的家,没有Jamie的来电记录。她不会打来了,他想,从今以后都不会了。岚已经伏在它的小窝中休息了,他看过去的时候,它对着他轻声叫,叫声很温柔,他知道它现在很舒服。他冲了澡躺在床上,回忆刚才和阿苏的对话。
“刘文,你才是真正的医生!”阿苏说。刘文笑了,但很快收敛起笑容,一种恐惧的孤独感迅速掠过他的全身,大热天他觉得很冷,无法控制的打起冷颤。
为什么要抛弃诊所?为什么还在乎左自杰?我真的没有感情吗?他在黑暗中问自己。没有答案,谁也不会给他答案。他的视线又落在对面柜子上的绿色罐子,黑暗中他看不见它,但他知道她就在那里,就在他眼睛注视的地方。
晚安,岚。他说出声。随后闭上眼睛睡了。
他又一次被那个声音惊醒,入睡前的寒冷被醒来后的大汗淋漓代替。他打开灯,看见绿色小罐子就在他视线所及的地方,他好不容易把注意力归拢,随即听到自己心脏发出干鳖响亮的跳动声。
他突然意识到是谁在唤他的名字了,那个轻柔无助却让他刻骨铭心的声音他一生不可能搞错,一阵寒意从脚凉到头,他发现自己正同时处于冰水与烈火的两极,连动一下身子的尝试都不能。他颤颤微微用手去抓床头的烟盒,烟掉到地上,他顾不上去捡。要是有酒就好了,他想。他再一次凝视对面的绿色罐子。
是你吗?他说出声,是你吗?阿岚?
没有回答,谁也不会给他答案。他听见小猫岚的叫声,它已跳上他的床用头蹭他的脸,他勉强伸出一只手充满爱意的扶摸它的背。
刘文,你怎么了?他在心里问自己,什么时候你变得这样脆弱?
没有回答。
周二医院派给了刘文一个任务,要他带一名本届的实习医生。刘文本不想答应,他当初接受主治医生的职位的前提就是不履行除了替病患看病动手术之外的任何义务,包括应酬以及任何活动和交流,他只要求有更多机会接触病患为他们治病,遇到疑难杂症,他都靠自己琢磨解决。当得知院长坚持指定要他带实习医生后,刘文马上冲进院长办公室准备干仗,一进门他先瞧见了一个年轻人正用心听着院长说话,他看到的只是这个年轻人的侧面,然后当场愣在了那里。
他把门推开得那样猛那样急,以至于怀疑自己直接冲进了时空隧道,回到二十年前,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几乎和他年轻时候一模一样。院长看着刘文慌慌张张的样子只是觉得好笑,年轻人也看见了他,正面看他让刘文觉得这个小伙子分明就是他自己。他穿着浅蓝色的衬衫,领带打得整整齐齐,白得没有一点瑕疵的医生袍每一颗扭扣都整齐划一扣紧着,他的左手夹着一堆文件资料正好奇的打量着刘文,然后突然向刘文伸出了右手说道:“刘文医生,你好,我叫程昕,你可以叫我Lawrence,以后要请你多多关照。”
(责任编辑:admin)
顶一下
(0)
0%
踩一下
(0)
0%
------分隔线----------------------------
发表评论
请自觉遵守互联网相关的政策法规,严禁发布色情、暴力、反动的言论。
评价:
表情:
验证码:点击我更换图片
栏目列表
推荐内容
Copyright 2006-2010 砖机网专题报道 版权所有 砖机产品中心 全国产品订购咨询电话 400-666-3616 手机:13203831688 QQ 2696782059 豫ICP备10206634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