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新快报记者 陈海生 刘操 李应华 广州女白领下班回家遭邻居杀害 钟文仲的四名亲属涉嫌窝藏罪,一同受审当庭认错 陈培松说,这一年他一直活在梦中,活在与妻子陈周佳一起的那些美好回忆里,不愿出来。他甚至有种负罪感,觉得作为一个男人,却无法保护好自己深爱的人,他感到很自责……昨日,陈周佳遇害案在广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审理。陈培松说,他相信法律是公正的,最希望看到凶手能被判处死刑。 案发情节 她喊救命,他胶带封口胶袋套头 昨日庭上检方提出,被告人钟文仲事发当晚在与被害人陈周佳碰撞后发生口角,后又萌生抢劫的念头,于是便把被害人强行拖进屋里。因害怕行为暴露,钟文仲遂将被害人杀害,并将尸体分解,装入纸箱,于隔天凌晨将尸体运至高州引凎河抛弃。 检方认为被告人在暴力抢劫后又杀人灭口,应以故意杀人罪、抢劫罪追究刑事责任,但检方倾向其为临时起意杀人。 钟文仲解释,他平时以打散工谋生,一个月只能赚到几百元,少的时候甚至只有一两百元。虽然和被害人住在同一栋楼,但不认识对方,也没有聊过天。在与被害人发生碰撞之后,他看到了对方的手提袋,便产生了劫财的念头。被询问“有没有考虑过后果”的时候,钟文仲陷入了沉默。他还提出,一开始他把陈周佳强行带进屋里的时候,并没有对其实施捆绑,“因为当时她的反抗并不激烈”。 转折点就在陈周佳开始喊了几声“救命”之后。由于担心被人发现,钟文仲将对方捆了起来,但没想到的是,被捆后的陈周佳反而更大声地叫喊起来。于是,他拿出胶带,将对方的嘴封住,又用胶袋套住了她的头。当钟文仲的注意力再次回到陈周佳身上的时候,他发现对方已经死亡。 指控辩护 痛哭认罪,鞠躬道歉希望获生机 到了辩论环节,钟文仲当庭痛哭,他向被害人家属鞠躬致歉,并向审判长表示:“是我错了,我会用实际行动来弥补,希望给我重新做人的机会。” 其辩护律师提出,在罪名问题上,检方起诉钟文仲故意杀人是可以的,但仍然有很多情节法庭上面没有被提出。他认为单凭钟文仲的公诉不能证明发生了什么,“只能够证明他确确实实杀了人,而抢劫罪在客观证据上是不充分的”。 事发后,钟文仲在逃跑途中得到了他的父亲钟太安,女友陆涛(钟文仲与其有一女儿),姐夫罗大方和堂弟钟文学的帮助。四人在昨日的一审中,因在明知被告人犯罪的情况下为其提供了隐藏处所、财物,帮助其逃匿,也被检方控以窝藏罪,追究刑事责任。 他们当庭认错,并对被害人家属表示歉意。而陆涛、罗大方及钟文仲的辩护律师均向法庭为他们的辩护人申请取保候审、缓刑处理。 案情回顾 ●2010年11月17日傍晚,广州白领陈周佳失踪,海珠区警方接到报警。同日开始,陈的同事发微博寻人。其间,网上流出“女白领遭人贩夺取器官”的传言。 ●11月24日,民警带警犬对小区排查,发现住在与陈同栋三楼的钟文仲有作案嫌疑,同事朋友也不知其去向。 ●12月2日,警方发出协查通报,并在微博上辟谣,传播谣言者被行政拘留。 ●12月10日,民警在广西南宁抓获了涉嫌杀害陈周佳的犯罪嫌疑人钟文仲。 ●2011年元旦前,民警在高州入海口的河道里打捞起证实是陈的部分尸骸。 家属索赔60余万拒调解 昨日,钟文仲在回答控辩双方提问时,被害人陈周佳的丈夫陈培松一直紧捏着座椅的扶手,直到提问结束。相比起他的克制,陈周佳的母亲在案件陈述的时候,双眼已经通红。当被告人描述致死原因和处理尸体的细节的时候,陈母痛哭失声。 钟文仲因为回答的声音很小,审判长不得不多次提醒他要靠近麦克风发言以便书记员记录。他在解释为何产生劫财的念头时,声音变得哽咽起来,说着说着就啜泣了起来。 在附带民事起诉部分,陈培松提出被告人赔偿丧葬费、死亡赔偿金、被抚养人生活费等59万余元,精神损失费5万元。钟文仲的代理律师提出,希望能调解赔偿,但遭到了陈家人的反对。被害人父母表示,“不调解,要求法院判他死刑,立即执行。” “凶手判死才能接受” 昨日开庭后,陈培松说自己第一次见到了凶手,“恨不得把他立即拉出去枪毙”。庭上,对方的辩护律师提出和解,但陈培松说什么也不答应。 “杀人就要偿命,何况是这样(恶劣)的杀人。缓刑我们是无法接受的,他只有被判死刑我才能接受。”陈培松说。 对于另外涉嫌包庇罪的四人,陈培松说,他们也应该要受到法律的制裁。“但我现在最想周佳回来,可现在人已经没了,永远都回不来了。其他的被告人我不管,我只希望凶手能判死刑,还我们一个公道。” 这一年孩子好像懂事了学会安慰爸爸“不要哭” 我到现在还会想,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陈培松说,前几天他还做了一个梦,妻子仍在他身边。 从去年11月17日陈周佳出事那天开始,对陈培松来说,这一年他过得无疑是漫长而焦虑的,他说他一直未从阴霾中走出过。“我想去接受妻子离开的现实,但我就是接受不了。”陈培松懊恼地说。 家里一切依旧物是却人非 开庭前的周末,陈培松回到海珠区某小区的家。一年多来,他多次往返广州与普宁,从公安局到检察院再到法院,追踪案件侦查进展,等待开庭。 但原本的家,他却没有再住过。“这房子一直空着,我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里很多的东西都会勾起我的回忆。”陈培松说,偶尔他会回来打扫一下卫生,不过他不敢一个人在屋里过夜。“不是怕,而是不想睹物思人。”这次他和家人回来,开门的刹那,熟悉依旧。“一切摆设都没有动过,只是物是人非。” 卧室里的床头柜上,摆放着一张他与妻子的结婚照,望着照片上的画面,陈培松紧握着拳头放在胸口,眼眶又再湿润。 没有告诉孩子但什么都懂 今年1月4日,陈培松带着妻子陈周佳的骨灰回到普宁老家安葬,那天,也正好是儿子诺诺的两岁生日。如今大半年过去,诺诺也快到三岁了。“我们还是没有把他妈妈离开的消息告诉他,但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了,”陈培松说,“儿子似乎有点长大了”。他知道妈妈已经不在,却又不敢和我们说,自己藏在心里。每当陈培松和家人提到妻子的名字或是一些相关的事情时,儿子总会很敏感。 “他一看到我难过,就会过来安慰我说,‘爸爸不要难过,诺诺不哭,你也不要哭’。”陈培松说,每当听到儿子的安慰,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难受。而当儿子一个人的时候,他又会喃喃自语:“妈妈走了,我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一直活在梦中也没有工作 儿子的长大虽然能给陈培松带来一丝安慰,但妻子的离去永远是他心中的痛。“妻子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没有好好保护她,我一直都有种负罪感,一直在自责。” 出事前,陈培松承包电脑维修,三口之家不富但安稳。但一年来,陈培松没再工作,他等着,只有等到判决下来了,日子才有可能重回正轨。“这些日子我过得浑浑噩噩,就像在梦里一样,从未走出过”。 陈培松说,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梦到妻子,“都是我们在一起的开心美好的时刻,我到现在还会想,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他说,前几天他做了一个梦,“在梦里的梦中,周佳出事了,我一吓就醒了,发现那不过是一个梦,周佳还在我身边,我多开心啊。但后来我真的醒了,原来那还是一个梦”。 |(029)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