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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生难忘的连环案

作者:杨春林时间:2011-12-13

讲述律师杨春林
2005年春天，因为某种特殊原因，我很不情愿地从同事手里接过这桩离婚案。没办法，我们这种不自觉就会带上过度的“自我肯定”职业病和天生爱好特立独行精神的“自由职业者”，也得要听从“组织”和“领导”的安排。
接案后第一次约见他，情况有一点出乎意料。他远比案卷材料里记录的年纪显年轻，没发表一丁点老年离婚者常表现出的对过往生活的留恋性感叹。他是一个“踌躇满志”的离婚者。 “二十年前，我就离开家了，没再回过。这次我回来，一定要解除跟她的夫妻关系。因为，我的事业马上要成功了，我不想和她、还有只是当年共同生活了几个月的儿子有任何关系！谢谢你，杨律师，请你一定要帮我的忙！” 这位刚从最遥远的省份归来的某尖端科技行业的老专家，诚心诚意地对我说。 “我恨她，如果不是她和她的娘家抢走了我的工厂，我早就成功了！我失去了所有，浪迹天涯，吃尽了苦头，他们毁了我的事业和一切！” 老专家没有掩饰对他中年时再婚的妻子的气愤。他没有详细讲述当年初婚的妻子是如何与他走到一起的、又如何感情破裂的。我也没有问。这次诉讼与当年情已没有太大的关系。
开庭那天，他和她很平静地各自就坐。她是一个人来的，看起来她早已作好了准备、作出了决定。看起来她是个很优雅的女人。 “我不同意离婚。相比看离婚协议书程序。” 这是她的明确意见。但她不肯讲清楚她的理由。出乎我的意料。我看到，法官和书记员明显地怔了一下。随后的庭审，所有的程序，她似乎不在意。再次出人意料地，她，掉下了眼泪。我不知道一个独自抚养儿子长大成人的女人，如果出于报复不愿离婚，为什么要掉眼泪。我也注意到，他的平静和坚定。休庭。择日宣判。在等待一审判决的日子里，再次因为特殊原因，他的案件被移送给我的同事。通知他来办理移案手续，他很痛快地答应了。手续办得很顺利。简短的交流中，我知道他的专利申请下来了，他或许很快就要回北京来生活了。
2007年秋天，在我的新办公室里，我接到他的电话，“我刚到北京，马上要来见你！” 他还是显得那么年轻和精神，对我因为没有关注他离婚案件的结果所表达的歉意没有丝毫不满意。公司。 “我们没离成，因为她死了。厂房租赁合同范本。” 我控制住自己不要表现得过于惊呀，“能说得详细一点吗？” “法院还没判呢，她在家门口被车撞死了。” 我掩饰不住地表现出惊呀，“那么现在，我能帮你什么？” 他重重地喝了一口水，“还有我儿子呢，在法律上我们是不是还有关系？”他其实没有看我，接着说，“儿子起诉我了，下周开庭，我请你代理。” 我接过起诉书和开庭传票。对方要求他给付十八年来的抚养费和安葬母亲所借的费用。问过他的意见和想法，送他下楼，我怀着很复杂的心情离开了办公室，回家。谁说工作和生活是两码事？谁说不要把工作带入生活？从这天起，我时常在工作和生活中难以抑制地感叹命运、感叹人生、感叹感情。
开庭那天，我独自前往法院。我也没有见到期望见到的他的儿子，那个二十岁的大三学生。大学生委托律师来开庭，律师小伙子比我有激情，在他洋洋洒洒地痛陈作父亲的不仁不义之后、在他对我“请不要发表与本案无关的意见”的意见用语言判断为“作律师不讲人性”之后，我不再接收他发射过来的蔑视眼光。我对着法官，讲明我的答辩意见：人民法院将涉及到二个完全不相干法律关系的事件作为一个案件合并受理，违反了法律的相关规定，因此，请求法院直接驳回原告起诉。我看着法官，期待法官的反应。法官问，“原告代理人，你是等着我驳回起诉还是变更诉讼请求？” 律师小伙子只能作选择题，他选择了B。看来他也明白原告不属于“不能”独立生活的子女；他变更请求，要求被告承担丧葬借款。我赶紧表明我不要答辩期，我接着答辩：原告主张的借贷关系即便成立，也应当由债权人来主张权力，原告无权起诉要求偿还借款；因丧葬产生的费用，应当首先从遗产中扣除，本案原、被告没有弄清楚遗产的数额，也没有继承遗产，即便遗产数额不够支付丧葬费用，丧葬费也应当由原、被告双方分担，何况本案原告领取的母亲仅仅因交通事故所获得的赔偿款就远远大于丧葬费用。我看得到，法官没有任何表情，我也看得到，律师小伙子急于发表他的补充意见。不过，我无所谓他怎么讲了，因为，我相信我所讲的，法官已经听清楚了。调解阶段，律师小伙子对我的“作父亲的或许会要求继承遗产、分割赔偿款”意见表示没有想到，要回去征求当事人意见，但明确表示不同意我提出的“双方签订协议，明确经济上保持现状，今后互相放弃权利和义务”的和解方案。二个星期后，我拿到了法院判决书，人民法院以原告不具备诉讼主体资格为由驳回原告起诉。
作父亲的接到我的电话，很惊喜，再次对我表达深深的感激之情。我本打算对他说的几句话，却最终也没有说出。也许，我自己还没想好呢，应当说什么呢？咨询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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