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非偶然的相似——美国医疗过失诉讼历史回顾(三)

尽管美国医疗过失在1840年突然涌现有其特殊的历史原因,但是其后来的延续和发展一定是另有原因,特别是因为那个时代的许多其他医学法律现象已经相继消失。那么,为什么19世纪40年代突然出现的医疗过失危机不仅没有消退,反而在其后的一个半世纪里越发显著,甚至逐渐成为当代美国医学法律界庞大而稳固的组成部分?一种解释强调是因为美国医学的发展,另一种解释则强调是因为美国法律的发展。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二.医学方面的原因

关于医学方面的原因,主要有三种观点,其中最突出的观点是“医学创新”学说或“自身进步之牺牲者”学说。这些原因使们面临痛苦决择。

伟大的创新带来更多的医患纠纷

根据这种解释,美国激烈的医疗市场竞争已经使得人们形成了一种观念,那就是不停地创新,迫使人们去寻找越来越好的治疗方法,去追逐越来越新的治疗程序。一方面,这可以被视为当今医疗体系最大的优点。因为千百年来,不管是在东方还是西方,医师基本上是吸收和应用前人的智慧。他们没有将自己视为创新者,并且对发展完全持怀疑态度。美国医学从根本上改变了上述状况。美国医师必须不断地努力持续创新,至少是表面的持续创新。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他们所尝试的每一种新技术和所试验的每一种新疗法都可能存在潜在危险,特别是从短期看有可能给患者带来新的危险,并为其诉讼提供新的理由,正如19世纪40年代的复合骨折事件一样。

20世纪初,X射线技术的广泛应用给这种变化趋势提供了另外一个很好的例子。一方面,X射线技术的应用毫无疑问地大大推动了医学的发展,给众多患者带来了福音,医师们都急切地想要应用这种新的技术。但另一方面,在其被医师们应用的前20年中,该项技术同时也成为美国医疗过失诉讼最多发的一个“地带”。例如,照射剂量过大、未能做出正确等。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前10年内,许多最高损害赔偿(超过5000美元)都是X射线技术相关诉讼创造的。同时,伴随X射线技术还产生一系列新的纠纷,如X线片的所有权、微弱影像的解释等。X线检查还使得一些以前无法在法庭上得以证实的其他种类的医疗过失暴露出来。

尽管在经历了其初期(通常会延长)的高峰之后,与医学创新相关的医疗过失诉讼将趋于下降,但是其数量不会降低到零。正相反,统计学上的医疗过失预期百分比将会与每一个新技术的应用相关联,所以,这部分数字将会被累加在与现有技术相关联的数字之上。在这场辩论的中心存在着这样一种悖论:如果医学发展一定会带来某些危险,那么,美国为推动医疗发展所付出的代价就是空前数量的医疗过失诉讼的出现。

规范医患纠纷几率增加

关于美国医疗过失诉讼持续存在和发展的第二种医学方面的解释,是以前述的“衡量过错标准之必要性”理论为依据的诊疗规范的出现。美国医学会 (AMA) 于1847成立。与此同时,美国医学界爆发了第一次医疗过失诉讼危机。美国医学会自始致力于为医疗市场建立规范,主要工作是使教育规范化、建立统一的国家标准、采用执业许可的方式规范医疗市场。到19世纪末,所谓规范化的、以科学和教育为导向的、AMA类型的医师们已经控制了美国80%的医疗市场。到20世纪初,他们最终成功地在美国各州建立了执业许可制度。 公司法全文。这一措施有效地将那些危险的、不合格的医疗从业者从医疗界中驱赶出去。但与此同时,也使得医师们比以前更容易受到医疗过失诉讼的攻击。因为,任何一个诉讼都可以援引医师的执业规范作为证明医师背离职业要求的。所以,到20世纪30年代的时候,美国几乎所有的医师都处于在19世纪40年代只有学术上最有成就的医师才会处于的那种易受攻击的地位。

医疗责任保险促发医患纠纷

关于争论的第三种医学观点,是以医师责任保险的出现作为理论根据的。在19世纪末,医疗责任保险被看作是对医师的一种成功的拯救措施。作为一种职业工具,医疗责任保险具有人们所希望的能够将风险分担给整个医疗界来承担的优点。医师们不用再像从19世纪40年代开始的那样经常担心自己会破产,而且,他们将责任保险看作是应对美国不断增加的医疗过失诉讼的一种有效措施。但是,他们没有去寻求其他的应付医疗过失的手段(例如在新的执业许可法律制度下更有力的政府控制)。19世纪末医疗责任保险的迅速推广立即造成了这样一种状况——控告任何一个医师都会得到回报。医疗责任保险带来的这一尖锐的现实问题,一直持续到20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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