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不知道帖子的名字该怎么起,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头天下午收到她的信息,说晚上有事,约好吃饭的不吃了。我当即电话过去想问问她是不是要出差。可是电话一直不接。我以为是她在忙,打了几次,就不打了,发了个信息也一直没回。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我打过去她电话占线,我想那她应该看见我消息了。于是挂了电话等回复。可是一直没有。又过了10分钟吧,我打她电话又是不接,于是我又发信息,过了一会她说有事忙,明天见面说吧。我觉得气氛有点异样,于是电话过去,又是不接。信息过去,回了条说你爱信不信。我就不再问了。 晚上和几个朋友一起吃饭,正好距离她家不远。到了9点多了,我打她电话还是不接。我有点不放心,朋友看我心神不定的,就让我过去看看,我在她家楼下转了一圈,看见屋子黑着灯,就回来继续和朋友吃饭聊天。 晚上10点半,我电话她,开始占线,我想占线就是电话在手上,那么她能看见我电话。不过我很奇怪她说不方便接,可是电话一直占线,那证明她也不是不能接的啊。而且我就问她是不是出差,她都没时间回答吗?我觉得开始有点别扭,不过更多的是担心。 11点半,电话还占线,12点多还是。我神色有些不对了,难道是把我的电话号码拉黑了? 朋友们看出点端倪,于是也开始打给她,都是占线,那说明她就是在接电话。于是拉着我去了她楼下附近的酒吧,几个人边喝酒边等。我的心不断下沉。凌晨1点半,还是占线。我坐不住了,径直去她家敲门,没动静。于是又回来,整个过程朋友们都陪着。有点怕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电话占线4个多小时, 然后到两点半,她电话关机了,那就是说,她的电话打没电了。因为我们不停的打给她。 我那时侯紧张的有点发抖,因为她心理上就是个孩子,我怕她在外面出什么事。朋友们也都知道我担心她,很担心很担心。 就这样,我们在酒吧坐到天亮。早上7点,她电话开机,接了说在家。我让朋友们都回去了,上去找她。 实际上,那时侯我就知道我可能要面对什么了。 我进去了,问她说你昨天怎么不接电话,几点回来的? 她说一直都在家。知道我敲门了,没开。 我大致明白了,直接问说你什么时候开始的。她说有一周了,我说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她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是啊,要是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这边都已经筹备婚礼了,而且计划9月给她个惊喜的求婚。我找了上百号人混入人群中配合那天的求婚仪式,按照我的安排,绝对会是一个经典的求婚场面。你想想,先前完全意想不到的铺垫之后,我迅速换好衣服走上台求婚,然后广场上上百貌似陌生的人突然冲到我们跟前祝福,撒花,打彩,为你们欢呼,应该是值得期待的。 结果,她给了我惊喜,而且是在前两天还和我商量结婚事宜的今天。 心中的怀疑终于被证实,我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这么冷静,冷静的我自己都觉得害怕。 她电话响了。我平静的问是不是他。她不置可否,我拿起来按下接通键,平静的问,哪位? 那边没有声音。呵呵,估计比较惊讶。 我声音稍微大了点,问谁啊。 对方还是沉默。不用说了,我知道是谁了。我突然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大声吼道,谁啊! 对方估计被我的吼声激怒了,也大声说,你神经病吧? 我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马上又冷静下来,平声静气的问,你谁啊。对方说,让她接电话。我没有再回答,把电话给了她。可是她和对方说了什么我根本听不见。压根听不到。依稀记得对方说了一句他打你没有? 我突然忍不住的辛酸。 8年来,我没有着过她一下,没有骂过她一句。到是我的背上有些她任性时留给我的痕迹,有一次她在家随手抓起铁器打在我背上,鲜血直流。我默默的擦干,然后穿了件深色的衣服,防止妈妈回来看见。 次日在我洗碗的时候,因为天热我脱去上衣,她看见我背上的伤痕,突然从背后抱着我哭了,说你疼不疼。 我笑笑说没什么,我缝针都不打麻药的。 她挂了电话,我问你怎么想的。她说她要上班,我说你别上了,这也不是小事,毕竟牵涉两个家庭了。你请半天假吧。 半天够用了,我向来不拖泥带水。很多时候,周围的人会觉得我似乎优柔寡断,但是实际上,我确实是很果断的人。 她电话请假,电话那头她一个小头目装模做样的关心让我觉得恶心,那家伙也想过打我朋友主意,这是我知道的。我是男人,有些事情不用说的很清楚,说过什么样的话,做过什么样的事,只要信息真实可靠,对一个人的把握差不了太多。 不过这个时候你来雪上加霜真不合适。 “你怎么了啊?是磕着了还是碰着了?碰着哪里了?严重不严重啊?。。。。”电话那头一口气放了那么多虚情假意的关心,当我面肆无忌惮的吐露。真让我恶心。 “磕碰你MB啊?!”我忍不住再次怒吼。我朋友找你请假,你抓着电话不放一个劲说个鸟啊。 那边沉默了,良久,说了一句,没事吧。我朋友说没事,就挂了。然后转过身来,低着头。 我说你想清楚了? 她一直不说话,过了大概10分钟,我彻底平静了。刚才是冷静,那是一种控制,现在是平静,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难受,但是没有泪水。只是有点絮叨的说话。 我说:“我是个很健忘的人,如果说我为你做过什么我真的想不起来了,到是你对我的好我记得很清楚。可是你知道吗?我所有的朋友都知道我们要结婚了,我10月就打算正式求婚,现在我要通知100多人,用不着了。我虽然有点度量,不过终究是个俗人,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她沉默一会,说他比你稳重,懂得关心人,疼人。 我心里压抑极了,我真的不懂疼人吗?那几百封长信谁写的?你在外地打电话,只有一有哭腔我放了电话就去火车站,不管何时何地我在干什么?你离开40天,我写了40段话折好给你带着,让你一天晚上打开一个看着。你在电话中说不许挂,我就不挂。我出差彻夜未眠,回来就问你想吃什么,然后去菜场买了给你做,虽然我不是很勤劳,但是隔三差五我把你堆了的衣服洗了。还有放在厨房几天没刷的碗碟。你只要睡不着,哪怕我几十个小时没睡觉我也陪你玩陪你说话。 还是你要的不是这些? 坦率说,我自认不是一个很稳重的人。这点我承认,我是把生活和工作分得很开的人。工作起来一丝不苟,生活起来坦荡行事,但是也绝对不过分夸张,这多少和天性有关。 我开始想兄弟们说过的那些话,说我们不是门当户对,她虽然不是什么干部商贾家庭,但是条件比我还是好的,何况还有个相当级别的叔叔。 而我呢?除了自身能力,基本一无所有,这么说是在家里出了件大事,所有的钱被人拿走之后。 而且,我秉性不爱求人,不阿谀奉承,不违背原则,看重良心。换句社会流行的话说,不混不拍,虽然塌实,但是实在也只能是塌实了。 就象当晚市委的一位哥哥说的那样:当她的朋友同事聚会的时候,人家都开着车,你们呢?打个车或者是公交车,她无形中都会抬不起头。然后他吐出一口烟,说:你其实和她一样幼稚,客观规律不是个人可以扭转的。 我无言以对,我步入社会,靠的是为人和信念,而没有想过用利益来当敲门砖。 我信的是家和万事兴。我真的挺幼稚的,大家别骂我。 然后我去隔壁的房间抽烟,因为她不喜欢吸烟的男人,我基本不当她面抽烟,除了在外面朋友一起的时候有个别例外,也不超过几次而已。 我烟吸完,她电话也讲完了。我说怎么说的,她说他要过来。 我说那过来吧。 她的眼神虽然很平静,但是那明显是竭力控制的,她大概害怕到时候场面无法控制。 我笑了,我说你放心,我这点风度还是有的,他过来,你考虑了以后当面给个了结就是了。 她看着我,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没有说。其实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失望,但是我没就此说什么。我突然觉得我没力气了,所以我只能说点我觉得轻松的。 因为这时候,觉得自己只拥有回忆了。 我张开口,但是发现说出来的和大脑里想的除了在混乱这点相同外,竟然再没什么一致了。 我口才不差,可是我这会竟然什么都不会说了,不知道失语症是不是如此。 “8年了啊。。。。。。记得我不止一次和你说过,我绝对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甚至也不是最适合你的,但是我想对你好的心意,不会比任何一个人差。有些东西你现在不会明白,因为你没有对比,但是我又怎么忍心让你去对比?或许以后你就知道了吧。。。” 我叹了口气,自言自语。 她坐了过来,看着我,突然问我:你说咱们能结婚吗? 可能我听到这里应该有些诧异,可事实上,我只是很平静而且毫不迟缓的说了句:“你想就能。这个社会,两个人只要想在一起,就一定能在一起。” “可是你就不关心我。” 我知道我这会该说什么。可是我苦笑一下,说了这么一句:“是的,我确实不够关心你。” 她看着我,但是我没看她,只是低着自己的头,默默的疼着。 “你知道吗?你太孩子气了。”她说。 “我知道,我和你说过,我是一个把生活和工作分的很开的人,我不想家庭象工作单位一样。回到家里,就应该放松一些啊。”我头也没抬,因为我知道她不明白我的意思。如果说在时空的某一个瞬间,让我同时表现出孩子的一面用以放松和成熟的一面用以呵护,我想就是威震天也做不到。 “可是我真的好喜欢你。”她说,她是真诚的。我知道。 她这句话突然让我想起来以前她说过的一句话:“我觉得那些追我的都比我聪明,我玩不过他们。还是你老实,对我好。” 那时侯我就觉得自己有成为SB的倾向。不过我知道她就是个孩子,不然也不会这么说了。她很缺乏安全感。 而我,我想包括大多数男人,楼上的男性观众们,也无法让女人明白:安全感和安全其实是两个完全不搭界的概念。 心如死灰的感觉是什么,我这时候领教了。 我说你既然已经做出来了,就说明你早有想法了。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她说我不知道。 我站起来,说那你以后好好的吧,希望多年后我想起来今天的选择会由衷的感到无比正确。 我转身就走,她拉住了我胳膊。 我没有挣,而是回头看着她。 她象过去那样,显示出闹人的表情,神情欲哭。 我太熟悉这种表情了,她想要我干什么的时候,都会这样,然后我就说好了好了咱不闹了,我去就是。然后她的愿望达成后,笑嘻嘻的对我说:“你真好,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那时侯我感觉自己就象被执行电刑的死囚,坐在电压不稳定的电椅上,看执行官一次又一次的拉下闸刀,一次又一次的挛痛和抖动,血从眼睛里流出来,内脏被打的焦糊离位。但是我却始终死不了。 我还是不能对你狠心,我知道我真离开了,你真的会很痛苦。可是随即我想到,如果有人全职安慰,那么痛苦是很容易过去的。 我对你好又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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