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报记者 田雪亭 摄

　　昨天，备受关注的母女合谋杀死未成年女同学一案，在南京中院少年庭开庭审理，由于被告之一和受害人均是未成年人，法院并未公开审理，只允许直系亲属进入庭审现场旁听。快报记者经多方了解，根据相关人员的介绍，初步还原了庭审现场的大概情况。

　　据了解，该案未当庭宣判，在民事索赔环节，受害人家属明确表示，将不会谅解凶手陈某。庭审结束时，检方建议，法官可根据情况对陈某判处死刑；对其女儿，根据法律规定不适用死刑(包括死缓)，因此建议法院对其判处无期或者有期徒刑。

　　□快报记者 田雪亭 实习生 马洋

　　开庭之前

　　多次拒绝“邀约”

　　他女儿逃过一劫

　　昨天开庭时间是上午9点半，但一大早南京中院门口就站了几十个人。

　　遇害女孩叶菲(化名)的妈妈曹慧娟也在中院门口，“我怕路上堵车，骑自行车先过来。她爸爸和亲戚们跟车，很快就到。”

　　曹慧娟说，她又是一个晚上没睡着，“小米(化名)是我女儿叶菲的同学，出事那天，我跪在地上求她告诉我叶菲去哪了。”很快，叶菲的爸爸冯敬以及叶菲的外公、舅舅、姨妈、大伯等亲属都来了。冯敬的手上拎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的是女儿的照片，照片上的叶菲笑容灿烂。

　　“阿姨，你还好吧？我们会时常来看看你的。”不一会儿，叶菲初中时的老师也来了，一起来的还有十几个叶菲的同学。大家表示，叶菲是他们的好朋友，出事之前相处得都很好，他们时常来看叶菲的母亲。

　　在法庭外面，一个姓高的男子情绪激动，他的女儿小凤(化名)是叶菲好朋友，跟小米也是同学。去年年底，小米打电话给小凤，约小凤去家里吃饭，“小米在外面结交的朋友比较杂，我女儿就拒绝了。”此后，小米三番五次约小凤出去吃饭，小凤均没有答应。后来，小米又打电话给小凤，说有朋友从国外带了瓶香水，喊小凤去她家里拿，还是被拒，“家里什么都不缺，小凤哪会看上什么香水。”

　　高先生说，直至叶菲被害后，小米及其妈妈陈某被抓，他才知道凶手最初的目标是小凤。高先生说，他和冯敬一家关系很好，事发后他一直陪着冯敬。“我就是来看看这个歹毒的女人，就是看着她被判处死刑。”

　　现场

　　整个庭审过程，共有两大焦点

　　昨天的庭审，从上午9点30分，一直持续到下午4点钟，全程不公开审理。据悉，检察院公诉的罪名为绑架罪和故意杀人罪，陈某和其女儿小米为共同犯罪，陈某系主犯，小米系从犯。记者从参加庭审的当事人处获悉，整个庭审过程围绕两大焦点展开。

　　是否属于故意杀人

　　据悉，在庭审现场，陈某对于其犯罪事实基本认可，但是她声称，犯罪动机并不是杀人而是为了要钱。陈某坚持认为，自己最多算是过失杀人，绝非故意杀人。

　　对于陈某的辩解意见，检方予以否定。检方认为，从目前调查的情况来看，陈某在将叶菲捆绑的过程中，招致叶菲反抗叫喊，在此情况下，陈某用力猛掐叶菲的脖子，之后，又用事先准备好的胶带将叶菲嘴、鼻、眼睛等部位层层缠裹，“任何一个有正常思维的人都应该知道，掐脖子和用胶带将嘴鼻缠紧的后果是什么。这不是明显的故意杀人，还是什么？”

　　根据法医鉴定报告，叶菲的死因，系遭受扼颈和胶带压闭口鼻致机械性窒息死亡，这也与陈某的行为造成的后果完全一致。

　　是否存在从轻情节

　　陈某还说，绑架叶菲自己“情有可原”，这些情节应该属于自己从轻被处理的依据。

　　陈某称，她平时从来不赌博。偶然被朋友带去赌钱，结果输了几十万，不得不借高利贷。她无力还款，高利贷债主放下狠话，要对其采取逼债措施。恐吓、威胁、跟踪，在遭受常人无法忍受的逼债过程后，陈某选择了勒索钱财的方式归还赌债。

　　检方认为，首先，除了陈某自己的描述外，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陈某遭遇高利贷逼债一事。此外，最关键的，就算是遭遇了高利贷逼债，那也不是其可以犯罪的理由。赌博已经违法，为还赌债借高利贷也不合法。如果真是遭遇非法逼债，完全可以报警。

　　■检方建议

　　对主犯判处死刑

　　检方认为，陈某和小米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应该以绑架罪和故意杀人罪追究两人的刑事责任。陈某在共同犯罪中起主要作用，系主犯；小米在犯罪中起辅助作用，系从犯，应当从轻或者减轻处罚。此外，小米犯罪时已满14周岁但不满18周岁，根据相关规定，应当从轻或者减轻处罚。在庭审结束时，检方建议，法官可根据情况对陈某判处死刑；对小米，根据法律规定不适用死刑(包括死缓)，因此建议法院对其判处无期或者有期徒刑。

　　据冯敬介绍，在民事索赔方面，他们除了将陈某和小米列为被告外，还追加了小米的父亲。昨天，小米的父亲数次对冯敬一家鞠躬谢罪，希望冯敬一家谅解其女儿。据悉，小米的爸爸同意赔偿冯敬一家20万元左右。陈某应该承担的赔偿份额，小米的爸爸明确拒绝。

　　“小米的爸爸很诚恳，小米毕竟是孩子，我们可以谅解。”冯敬表示，在庭上他已经明确拒绝了陈某的民事赔付，“我们现在什么都不需要，要的就是她的死刑。”

　　特写

　　“这样采访，我孩子以后怎么做人”

　　教唆亲生女儿一起犯下命案，陈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妈妈？

　　戴着手铐说要撞墙

　　在法院休庭期间，记者见到了陈某。发现记者试图采访，她突然变色，“你们干嘛采访我？我不接受你们采访，你给我滚开。”陈某大喊着躲进厕所，“我家里还有两个孩子，都是未成年人。你们这样采访我，让我的孩子以后怎么做人？我得保护我的两个孩子。”

　　此时的陈某，似乎已忘记正是她拉上亲生女儿小米，一起犯下了命案。遭到毒手的叶菲，同样也是个未成年人。

　　沉默了片刻后，陈某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你们走开，再不走开，我就要用头撞墙自杀了。”戴着手铐的她拼命抬起脚，朝记者一行站立的地方踢过来。为防止意外发生，按照法警的要求，记者一行离开了陈某所在的地方。

　　杀人后多次要自杀

　　“她的情绪的确不是很稳定，时好时坏。”一位接近陈某的人告诉记者，陈某在生下小米之前，并没有和小米的爸爸领取结婚证。在离开小米爸爸后，她又与别人生下了两个孩子，生活状况不是很好。在多次游说小米帮其物色对象后，陈某也很紧张，特别是将叶菲杀死后，至案发前的几天时间里，她每天都睡不着，还几次跑到城墙上，准备跳下城墙自杀。最终，陈某还是没有下定决心跳下城墙。

　　对于死者家属，陈某也想对他们进行经济赔偿，此前还想找人去其家里协调，但因为害怕，这一赔偿的方式，也最终停留在了计划中。落网后，办案机关依照程序，对陈某进行了精神病鉴定，结果显示，陈某一切正常，负有完全刑事责任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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