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之後便收拾收拾回去了。 葉青緹便權當聽書了。 她倆在偏廳扯了一下午,估摸著把璟王府翻個個也找不到第二個能一直聽她叨叨的人。心想著反正好茶好點心伺候著,而且以她的嘮叨,也把她憋急了,可能是她實在太能說的原因吧。畢竟三個多月沒見,總是過的很快,跟莊小閑在一起的時間,瞅著多有眼光什麼的。雖是矛盾卻也可見她還是很樂在其中的。 說來也奇怪,說是小王爺前幾天送的,也沒段子聽了。一會又指著腦袋上晃蕩著的玉釵顯擺,不能隨便出去溜達,一會說嫁人以後的生活有多麼的無聊,不得不服。之後這位剛出閣的小婆娘就又開始滔滔不絕起來,也是一種能耐,應該就是指莊小閑這一類人。懷揣了那麼大個秘密還能過的這麼逍遙自在,此事再議。” 人們常說沒心沒肺活的久,他說太子來了。所以,遇上小璟,剛才給你找茶葉的時候,隨口問道。 “哦...”葉青緹心底油然而生一絲失落。 “吃你妹啊,禧貴妃…”葉青緹放下杯子,杯中就只剩下了大片大片泡開的葉子。 “跟你說了要按時吃藥。” “咿呀…”誰知莊小閑立馬跟見了鬼似得拖著長音掩蓋了她的話。 “剛才說哪了,杯中就只剩下了大片大片泡開的葉子。 莊小閑給膈應的不再理她。 “你們家茶葉不要錢吧。”葉青緹扶著杯子咽了一口,嘗嘗,那我不是虧大發了。喏,你懂的。不小心吃胖了的話會被小璟嫌棄的,女為悅己者容嘛,說是萬一肉吃多了可以拿來刮刮油,我只記得嫁過來的時候爹給裝了些鐵觀音,所以府裏的存貨基本都是綠茶,葉青緹漸漸恢復起平日的毒舌。 莊小閑絕對是個話癆。 “還不是找你喜歡的去了。小璟好清淡,璟王府果然待客有方。”緩了一會後,讓她又提起了精神。 “喝個茶都能等個望穿秋水,而一進屋就聞見的一股熟悉茶香,讓她有些昏了頭,之前興許是園子裏的陽光太刺眼,她只能灰溜溜的一路跟在莊小閑身後回了偏廳。 換個環境就能換個心境這話是沒錯的,就這麼被攪合乾淨了,別求我啊。”莊小閑說完還真就顛吧巔吧的跑了。 十年不遇做了個白日夢,小媳婦了啊,似乎還沒回到的這個時空。 “那我滾了啊,委屈的。” “滾。” “喲喲,屬老鼠的啊你,“第一次來就到處竄,莊小閑鼓著腮幫子愣把自己吹成了個包子嚷嚷起來,轟然消逝。 “是你先丟下我跑了的。”葉青緹一臉遺憾,遠處那身影竟已似海市蜃樓,這種失神的狀態一直持續到莊小閑將那張猙獰的臉擠到她臉上。而待她回過神來時,卻依然沒有驚覺,不知背後被誰重重的敲了三下,怕這一瞬的美好頃刻間便會被風吹散。 她低頭未語,怕這一瞬的美好頃刻間便會被風吹散。 恍神之間,葉青緹才明白她那讀了十多年的書頃刻間便化為烏有。此時,卻慾窺視。 她努力不讓眼睛眨動,讓她明知抓不住,而那雙眸子裏一閃而逝的某樣東西,讓她呼吸一緊,翩若驚鴻,定可傾城傾國。偶然間轉過的側臉,這般風儀,這般容貌,直似神明降世。一雙修長的手不時遮擋著陽光,仿若雕刻一般透著棱角分明的冷峻,眉如墨畫。那人微仰著頭,鬢如刀裁,纖長的睫毛,涼薄的唇,高挺的鼻,渡上一層金色的光暈。光潔白皙的皮膚,在微風吹拂下徐徐散開。陽光似乎都極是輕柔的落在他肩上,沒有束冠插簪,古樸沉鬱。烏黑的髮被鬆鬆的綰於耳後,月白祥雲紋的腰帶上隨意掛著一塊黑如純漆的墨玉,淺金色流蘇在袖口邊旖旎的勾勒出一朵未綻的紫荊花,一個欣長纖細的身影輕依石山。 那一霎那,藤蘿掩映,恍若池中金鱗悠然自得。 水墨色錦袍貼著略顯清瘦的身體延綿而下,波光瀲灩,行至西側蝠池旁。午後的陽光帶著暖暖的味道撒落水面,便沿著斑駁的青石板施施而行,也未見著莊小閑的身影,一路瞎逛,又會怎樣。 一抬眼卻見遠處一帶翆嶂縱橫拱立,富麗天成。孰不知百年之後,姹紫嫣紅,正當繁華之際,景色變化無常卻又開合有致。恰逢初夏時節,曲廊亭榭,古樹參天,幽深秀麗。身後園林銜水環山,青苔染亂了白牆,落英繽紛,綠蔭茵茵,鬆鬆筋骨。 葉青緹閒庭信步,起身步出了屋轉悠,許久未歸。 四月璟王府,吃了兩個杏仁便跑出去招呼丫鬟續茶,多數瑣碎之事早已忘之八九。” 葉青緹整了整被她壓皺了的裙角,但小璟說那時候他也年幼,都是來找小璟閒聊,所以後來他要是想打聽府裏以前的陳年舊事,太子也未出世,那禧貴妃只是府裏的側福晉,八成是覺得小璟對他沒什麼威脅吧。而嘉懿帝登基前,是以太子冊封後依舊跟他很是親昵,不問朝野之事,還曾經把他當成個英雄來敬仰過。不過小璟成年後性子越發懶散,從小便愛跟著他,卻一直如手如足,說這太子跟他雖不是一個額娘所生,跟我聊了一堆太子的私事,“倒是後來他閑來無事,接著說道,瞅了一眼早被她喝光的茶碗,也不會把我怎麼樣。”莊小閑兩手一攤,反正小璟疼我,哪有那腦子去分析前因後果。嗨,我當時又剛醒迷迷糊糊的,說到也正常啊,乾脆就承認有聽到太子殿下提到禧貴妃的名號。但禧貴妃是人親娘,說什麼都没聽見反而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我想著那地兒畢竟就我們仨,最後還是來問我當時聽到了什麼,一旁竊笑。 到這莊小閑估摸著是話說多了口渴,葉青緹見縫插針的筆劃了一個讚的手勢,不愧是她家私塾的得意門生,招呼了一聲就先回宮了。” “事後小璟也猶豫過一陣子,弄的太子殿下自己個不好意思,哭的梨花帶雨,只是裝著擔心小璟傷著手,“當時我沒敢多嘴,又道,最後不得善終。 好一個梨花帶雨,會不會因為不慎知曉此事而被牽扯進去,眼前這個活蹦亂跳的可人兒,葉青緹更關心的是,死的是她,小王爺事後沒給你掐死毀屍滅跡嚒。” “你真是從來不盼著我點好。”莊小閑深深歎了一口氣,小王爺事後沒給你掐死毀屍滅跡嚒。” 禧貴妃冊封前的苟且之事若是敗露,那哪受的了。所以要八這茬,祖墳都得給人刨了,說大了就是上殿謗君知法犯法滅門九族,就不是隨便能說的事。說小了是搬弄是非有損皇族威望,這事又拐著彎跟八卦的人扯上了點關係,但這人是當朝太子,是個人物。” “他們說這事給你撞見,“呵,邊思索邊感嘆道,憑空拈著不存在的鬍鬚,還順手給咱們聖上帶了個帽子。”葉青緹依著私塾裏先生的模樣照葫蘆畫瓢,她只能靠讀唇讀出來。 茶餘飯後八卦他人閑事本是尋常,是個人物。” “你的節奏我真的跟不上。”莊小閑不置一詞。 “那就是說左相他們家當年不僅謀害了先帝,私情那兩個字,有私情。”莊小閑的聲音越來越小,傳言說她在前朝曾跟那左相家的大管家,禧貴妃,他額娘,額娘。”葉青緹愣是被她呃出一身汗。 “嗯。” “前朝左相?謀反那個?” “對,怎麼說都是罵人,約摸是說太子他娘...呃...他娘親...呃...” “你那破嘴,你就不能盼著我點好?”莊小閑繃起瓜子臉,一邊嚼著杏仁一邊補充。2014年03月07日有副好皮囊比什麼都管用。 “具體的我也沒聽太清,狠狠瞪了她一眼。 “你說。” “滾你的,挫骨揚灰。”葉青緹氣定神閑,要不然我現在指不定已經...” “刨墳掘墓,打了半天哈哈才混過去,我就趕緊冲了出去,覺得苗頭不對,在門廳摔了杯子我才醒的。剛偷聽兩句,王爺不知道,我能碰上還是因為那天下午在別館看話本子不小心睡著了,連我們府上的丫鬟都給退避了,去的別館書房,走的偏門,不僅沒帶侍從,“不過那天來的時候,又繼續說,從葉青緹做出一副嗯好吃再給我一顆的表情,”這才半句莊小閑就嚼著杏仁扭起眉毛,不過,從來也不避諱我,都是大大方方的,這太子以前來的時候,我跟你說,還不忘塞一顆給說書人。 “正經點啊,撈了兩顆大的就往嘴裏塞,著實浪費了點。葉青緹說完伸手夠了夠那邊桌角的木匣子,拿來吐槽,跟一個人似得。” “忘年交吧。”這泰山崩於前後左右都能拍拍屁股隨時走人的氣度,但貌似關係最親近,他們兄弟倆雖說歲數差了不少,其實之前也經常來,只是傳言。那天太子來府裏找小璟說事,也不見得是真的,她覺得這事自己也有責任。 “真是他娘。不對,輕咳一聲。好歹是葉家私塾培養出來的土財主,素質。”葉青緹扒開她的手,沖她擠眉弄眼的不知想表達什麼。 “福晉,是他娘。”莊小閑趕緊捂住她的嘴,恨不得一把給她塞回娘胎裏去。 “不是我出牆,揚起嗓門斥道,擔得起母儀天下這四個字嗎?”葉青緹一時沒忍住,還指著做未來國母了是不是?就您那點節操,福晉不滿足,你現在是一山還望一山高,只影向誰去。 “莊小閑你行啊,仿若千山暮雪,屋子裏的空氣有過一刻的凝固,難不成是太子?” 此時,“這人,道,還能有你怕的事。”葉青緹嗤之以鼻,當朝璟王嫡福晉,往後退了退。 “冰雪。” “京城首富之獨女,我可不想滿門抄斬。”莊小閑聳聳肩,這人來頭太大,你都已經瞄好了?” “這話可千萬不能亂說,說到出牆,“對了,又道,白了她一眼,不太妥。” “怎麼,“您這比喻,打狗不還得看主人嗎?” “得虧你們先生教的好唄。” 莊小閑脖子一昂,也得看看自己的身份,我就是想出,心裏踏實了。 葉青緹汗顏,我也能安身個幾年。”葉青緹嘴角微揚,不錯。好歹短期之內你不會唱紅杏出牆那齣戲,莊小閑是真命好。 “人是小王爺,由此便可見嘉懿帝對其確是疼愛有加。所以,實可謂月牙河繞宅如龍蟠,靜謐悠長,門前綠柳蔭蔭,還特地將宅子建於京城西側龍脈之上,但偏偏不好朝政之事。所以成年便冊封璟王,博古通今才高八斗,卻是甚得其父喜愛,雖非位及太子,頗為他人羨慕。又是皇后嫡出,樣貌又生的好,性子成熟穩重,年長她們幾歲,葉青緹還是頗為欣慰。 “嗯,但關於對方嫁個好人家這件事,家底還這麼好。” 璟桓是嘉懿帝的次子,才給我找了這麼一個樣貌非凡又溫柔體貼的相公,老天爺都看不過眼了,你說我是不是好事做的太多了,“嗨,一臉沉醉,還沒覺過誰讓我睜不開眼呢。”莊小閑抬手撫了下髻上的玉釵,除了我們家小璟,簡直就...” 這倆人雖說處處不對付,那帥的,你說你們私塾裏的書生就沒一個看的入眼的嗎?我之前還瞄過倆,“唉,一邊嘆息的說,然後一邊撫摸,又挪過來牽她的手,就甩手丟了老遠後,对比一下皮囊。是否是在含沙射影的擠兌她。 “那沒可能,簡直就...” “飛砂走石睜不開眼?”葉青緹抬著半個眉毛很是不削。 眼見莊小閑玩膩了手上的金鐲,葉青緹也曾懷疑當時的莊小閑,一會就喝完了。 多年以後想起此時,又隨手抓起桌上茶碗大口喝起來,三十還得是個老閨女!”莊小閑悠悠念叨著,緣分沒來,十七就當娘,緣分來了,講究的是個緣字,能別裝了嚒。”葉青緹白了她一眼。 “愛情這個事兒,能別裝了嚒。”葉青緹白了她一眼。 “謬論。” “十七怎麼了?你們隔壁阿花十七的時候都領娃兒上街遛彎了。” “你特麼才十七,還嫁的這麼好,你看我都嫁了,你也老大不小了,“寶啊,一派老成的說道,那邊那位就開始伸手沖著她的臉又揉又掐,在這個睜不開眼面前就都成了個屁。 當她還沉溺在感傷之中不能自拔時,什麼玉樹臨風擲果潘安,真是特麼太膚淺了。什麼氣宇軒昂明眸皓齒,忽然覺得她這十多年都白活了,一瞬間自慚形穢,“帥啊!那是真帥啊!帥的飛砂走石睜不開眼!” 葉青緹生平第一次聽見有人這麼形容一個男子的容貌,咧嘴笑歎,莊小閑立馬切換成回原本的花癡模式,要不早被你休了。” 聽到帥這個字,得虧長的帥,得意之情溢於言表。 “真看不出堂堂小王爺也是個妻管嚴,今日一見,对比一下管用。想來那小王爺也早已是囊中之物,但以你的膽色,開始興許是會有些不自在,嫁到這麼個規矩多的地兒,“我從來就不信你會抑鬱,緩緩說道,得瑟起來。 莊小閑齜著牙擺出一個剪刀手,說完就拉著葉青緹往塌上一歪,以後就這麼玩。”莊小閑眉毛一抬樂呵的很,這個好玩,說完剛一抬頭就撞上莊小閑那笑開了瓢的嘴臉。 葉青緹輕輕拂開握著她的那隻手,說完剛一抬頭就撞上莊小閑那笑開了瓢的嘴臉。 “嗯,“民女告退,遂道,再聊二錢的唄。” “民女不敢。”葉青緹低聲答道,福晉留步。” “葉青緹你活膩歪了是不是?”莊小閑暴走。 葉青緹躬身,“別介,擰個眉沖她撒起嬌來,起身便打算離開。 莊小閑瞬間就從塌上跳了起來,先走了。”葉青緹指了指桌角的雞翅木雕花盒子,順便給你捎點杏仁。給你放桌上了,所以託我過來看看,鬱鬱寡歡,擔心你整天憋在府裏,左右也沒個伴,沒有一絲羞愧。 “你爹說你嫁過來以後,不都是雲嘛!”莊小閑若無其事的歪著腦袋一臉得意,慚愧的很。 “矮油一個樣啦,脫口而出,慢隨天外人雲亦雲。” “雲捲雲舒。” 葉青緹終是沒能沉得住氣,去留無意,閑看庭前花開花落,就是希望我這一生寵辱不驚,擔不得重事兒。所以給我起名閑兒,八字太輕,我啊,努力壓住這險些破口而出的話。 “小的時候我爹就常說,你是嫁到帝王家的。’一旁的葉青緹默默低下頭,這麼年輕就要背負起這麼沉重的命運…” ‘屁,卻奈何生在帝王家,跟個帥哥眉目傳情你儂我儂,正應在個湖畔落櫻下,像我這般風華正茂的年歲,“唉,接著說道,抿了一口,顯得老氣。”莊小閑端起自個面前的青瓷茶碗,明顯連嘴皮都懶得動一下 “你看我穿紅色特別不好看吧,不過你也看不上我們璟王府的翠綠尖子,唉,怎麼連個茶水也沒給上?現在的丫鬟們真是越發沒個眼力見了,甚好甚好。喲喲,而後再共侍一夫,你我二人原本就姐妹情深,你覺得側福晉怎麼樣?哈哈哈哈,要尋個什麼理由把你也弄進來陪我共享繁華。哎,你倒是一點兒也不思念我啊。枉我整日起早貪黑的盤算著,拿下腕上金鐲轉悠道:“這麼久沒見,相看生厭到巴不得對方是嫁到了另一個國度。 ‘陳你妹。’葉青緹心裏嘟囔了一句,大抵說的就是她們之間的感情,果然不同凡響。 莊小閑卻很是自在,果然不同凡響。 三秋不見如隔一日,側身半臥了下來,甚好甚好。” 璟桓王的嫡福晉,甚好甚好。” 說完就掐著快扭斷了的水蛇腰輕快的蹦達到正座,端莊典雅的燕尾髻上別著的翡玉步搖扭動的頻率明顯跟不上那節奏。近到倆人的臉快要貼上了時才欲停下,立馬換了副嘴臉大咧咧的朝她晃蕩而來,那福晉搖身一變雙手一圈抱於胸前,似覺不妙。果不其然,葉青緹微不可見的頓了一下,一家之主的范兒登峰造極。 “也沒變漂亮嘛,隨手退下一眾侍婢,擴袖輕拂,無人出其右。 眼見屋裏沒人了,是當朝璟王明媒正娶的嫡福晉。氣勢之盛,是絕不能將其與葉青緹先前印象中的那名女子聯繫在一起的。 只見那紅衣佳人嘴角一抬,無人出其右。 “見過嫻福晉。”葉青緹矮身行禮。 眼前之人,皎若秋月。若僅憑此番容顏,微微揚起的柳眉,雍容平靜又不失妖冶的妝容,裙底時而露出尖尖的錦繡鞋頭。纖細的腰身,步履間,深紫色的鍛織百褶裙,是璟桓王大婚三個月後 。 一身艷紅常服遍地散繡金銀暗花,是璟桓王大婚三個月後 。 璟王府偏廳。 葉青緹再見莊小閑,像太陽,卻鮮艷的燦爛著的紅色,只一朵,窗臺上的罌粟花開了,必然會成為彼時廣為流傳的熱門段子。 四月末,這一對郎貌女財的曠世畸戀,比如天子的家事國事天下事。比如小王爺迎娶嫡福晉,便尤其容易成為別人的話柄子,姿色亦動人,民風淳樸的京城人士閑來無事就喜歡聚在一起嘮嗑扯淡。出生本名門,頗有幾分姿色的天之驕子。 ------------------------------------------------- 在這個八卦盛行的年代裏,其中還不乏像莊家女婿那般的眉目清秀氣宇軒昂,膝下又兒孫滿堂,國泰民安,數十年內鮮有戰事,直接薨了。嘉懿帝持先帝遺詔隨即繼位,卻不料氣了先帝一個腦淤血,遭滿門抄斬,前朝左相意圖謀反未遂,強行許給了不問政事的皇族小王爺白璟桓。 這一朝的天子是個福祿命,就被她老子當成了升官發財的棋子,年方二八的莊小閑還正值青春年少花樣年華,總會有些出乎意料。 作為家中唯一的適婚女子,故事的結局,總之口味變化之快種類涉獵之多令人瞠目結舌。 人在做天在看,征戰邊疆的護國大將軍等等,說她不是聶小倩玩不了人鬼情未了。再然後便是江南水鄉的風流才子,葉青緹就老寒磣她,說她書看岔了。之後不知何時莊小閑又突然喜好上了文弱書生型的小正太,最後襯著七色雲彩英姿颯爽的騎著白馬為她而來。葉青緹就在一旁潑冷水,終成一代梟雄,被逼上梁山後發奮圖強,時常幻想著將來會有一個鬍子拉碴放蕩不羈的江湖少俠,莊小閑曾有一陣子特迷江湖戲,虛榮心暴棚。 情竇初開之時,就會意得志滿,惹來世人駐足觀賞羨慕幾番,牽出去品相好、氣質佳的,就像遛狗,置身其中想不好色都難。 那時候流行過一句話:談戀愛成親這門子事,各個秀色可餐,她上面有十二位哥哥,眾所周知。緣由很簡單,順便研究研究當季的新茶。 莊家小姐自幼好色,就是窩在街邊茶館聽人說書,閒暇時候她倆不是在別館裏看話本子,免生是非。所以平日裏除了必修課要在學堂裏念,韓夫子只能將其二人遷到了書院別館隔離出來,無奈之下,慢慢的竟生成了私塾裏的一對禍害,倆人相輔相成雙劍合璧,莊小閑卻生性活潑又聒噪。時日久了,關係便漸漸熱絡起來。葉青缇性子散漫又孤僻,葉老先生便乾脆以陪讀為名遣了自家丫頭葉青緹鞍前馬後的伺候著。一來二往的,又因是個女娃娃,更是貴為座上賓,做的都是達官貴人的買賣。而像他莊家這般家境殷實雄厚的,便一身綾羅錦緞大搖大擺的晃進了私塾。 葉家學堂開門做生意,有副好皮囊比什麼都管用,最後還不是用來騙男人的,論蕙質蘭心,談賢良淑德,說知書達理,要什麼吟詩作對,學什麼琴棋書,長得漂亮就足夠了,做女人,愣是狠下心來把家中獨女送到了京城最貴的私塾:狼窩一般的尚儒書院。 土豪的世界一直難懂。是以莊家千金剛滿九歲,順便還能解決點就業問題。可莊家偏好特立獨行,落一安穩,都是請幾個先生回家教,最貴的教育。 其實生在這麼一個男尊女卑的時代,最貴的點心糖人,最貴的衣服首飾,當然覺得最貴的就是最好的,什麼都想著要給她最好的。有錢人家嘛,自然是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裏怕化了,保不齊會導致京城金融大危機。2014年03月07日有副好皮囊比什麼都管用。因為是家裡最小的也是唯一的女兒,妻妾成群也是必須理解的。要不這家產萬一都落她一人身上了,和七位娘親。作為京城首富,上面是清一色的十二位兄長,還陽盛陰衰。 一般大戶人家的閨女要是想讀書,莊家除了家財萬貫,所以這一輩,富甲一方。估摸是有賴先祖福蔭僻護,之後更是接連開起了當鋪票號小賭場,便平步青雲,最後誤打誤撞又被封了個皇室御用,開倉濟藥,學人玩慈善,他不知哪根筋搭錯了,滿城皆傷,十幾年前京城鬧過一場大瘟疫,二還得虧莊文博會動腦筋。捨不得孩子套不得狼,一是仗着莊老爺子的背景,藥鋪自是數不勝數。 莊小閑排名十三,所以十裏長街之上,吃壞了肚子就得看郎中,病多從口入,人聲鼎沸。而民以食為天,車水馬龍,冠蓋如雲,反是自辟蹊徑在宮外開起了藥鋪子。 莊家藥鋪能在之中脫穎而出拔得頭籌,卻沒有繼承他爹的衣缽入職太醫院,誰料成年後,算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莊文博自幼習藝,官至正二品,莊文博。而莊文博他爹又是前朝太醫院院使,因為她爹乃是京城四大財主之首,莊小閑就演繹的淋漓盡致,還是你爹。 京城繁花似錦,但真正能改變你命運的,生活會讓我們越來越清楚的認識到:科舉會改變你的仕途,和一個關鍵人物的。 這一方面,是需要一個契機,也就漸漸把上進心是何物忘到了九霄雲外。而要讓一個人最終連自己是誰也忘記,性子也越發慢了起來。再看著那些個不爭氣的富家子弟們年年考年年落,以後也不容易被糊弄。 隨著時間的流逝,好歹能多些識字,女子半邊天’。心想哪怕是她將來學不成什麼大家,所以十來歲就被她爹放養在了自家私塾。並美其名曰:‘時代在進步,不招人待見,最後只能由著府裏的侍婢帶大。因為從小就性子孤僻,剛出生就克死了親娘,而且命硬的很,日子倒也過的富足。 常言近墨者黑。葉青緹自幼就看著那些個先生搖頭擺腦之乎者也,掙點零花錢和養老金,專門培養官宦子弟,在京城做起了高端私塾的買賣,辭官之後乾脆就落地開花,秉承著再窮不能窮教育的理念,最後只能被迫辭官保命。奈何老爺子一生習文,胳膊始終是擰不過大腿,卻因當年執意要保左相而站錯隊。無奈一朝天子一朝臣,位高權重,必先傷其心靈。 相傳葉家幺女青緹是個庶出,必先傷其心靈。 葉浠沐曾是前朝東閣大學士,悲傷一成,就擅自將生活分割成快樂一成,不如意十之八九。老天爺從來不會花心思去考慮那些閒人的生活是多麼的閑,就只有那歲月刻在心坎上的傷痕了。 所謂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剩下八成都沒心情。 十六年前 京城 人生這回事,眼角邊的褶子,除了手心裏的繭子,一去真的再也不復返。 最後留下的,白雲蒼狗,越小越得寵。” 時間如梭 ,還是做妾吧,一定是我整天伺候他給他端洗腳水。” ------------------------------------------------- “花癡。” “你說我會是正房還是側室呢?嗯,他那麼傲氣又那麼講究,會不會也很怕我?” “你這人怎麼這麼沒情調...洗腳水...” “應該不會,就光咱娘家那地兒隨便扣點出來,小半個國母,不說咱現在是璟王府的大當家,人都以為我好上女色了。” “你說瑾瑜要是還在,也夠你買幾個島玩了。” “那叫愛!叫疼惜!叫溫柔似水!你懂個屁。” “大當家...小王爺還是妻管嚴啊。” “嫁給我你就賺大發了,你以後別什麼節都來,活該你孤獨終老。” “天生麗質難自棄唄。對了,我就回去。” “燒包,三十多年了,還說不介意女方年紀大些呢。” “自古美人就得配帥哥。” “要是比他還帥,只會這一個詞兒。” “嘿你這人...” “您能先回去讀點書再來嚒,還說不介意女方年紀大些呢。” “帥的飛砂走石睜不開眼!” “有多帥?” “拂零她爹說給你物色了不少帥哥,你難道真打算一輩子蹲在這個犄角旮旯,他的故土...” “咳咳,也是,學的越多越受苦。” “好喝。哎不是,他的故土...” “這酒好喝不?” “那兒好歹是你的家鄉,還說你們學堂的先生不靠譜,你還不願回去嗎?” “女子無才便是德,你還不願回去嗎?” “拂零已經會背三字經了,你可以回去了。” “都臭了吧。” “嘉懿帝都死了三年了,十年蹤跡十年心。 “你是不是又從我壺裏倒酒了?” “郃祺登基了,但將無怨作無緣。 背燈和月就花陰,水調歌頭與誰和。 物是人非之後,怕誰迷途難返。 待酒香醇,卻人去樓空。 獨守空城,人斷腸。 百花仍艷,希望而後,就像這只蟬一般靜靜沉睡吧。 煙花三月,能夠天涯咫尺。 ------------------------------------------------- 從前咫尺天涯,在那之前,說不定就能在一起的吧。 她想,如果不是生在這個年代,在她身邊緩緩睡去。 他想,他以她熟知並深愛的樣子,卻聽不清言語。這是最後一次,嘴角幾開幾合,沒入她膝下的泥土之中。她歪著腦袋側目遠方,被雨水浸濕,卻搖動她的天空。綿長的黑髮已散落,那麼安靜的,便足以澆熄那心底殘存的火焰。他將頭埋於她雙肘之中,揚起雨滴,風掠過水面,不是閒事。 那是個大雨滂沱的初秋之晨,又哪一樁,除了生死,世間事,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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