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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大伟的长篇小说《黑领儿》第二十四章

时间:2012-11-14 08:25来源:枫雨夜思铃 作者:elevenjiyj 点击:
第二十四章 再说锁柱等人发现英子出去以后,好久不见回来。觉得不放心,就让狗剩出去寻找。狗剩没有找到,回来一说,大家就停下了手里的活儿,全部出去寻找。当他们来到大巷的时候,看见梁子正背着英子,马上跟了上去,锁柱问:“梁子,你背的是谁?” 梁子

第二十四章

再说锁柱等人发现英子出去以后,好久不见回来。觉得不放心,就让狗剩出去寻找。狗剩没有找到,回来一说,大家就停下了手里的活儿,全部出去寻找。当他们来到大巷的时候,看见梁子正背着英子,马上跟了上去,锁柱问:“梁子,你背的是谁?”

梁子说:“是一个女人,我也不认识。不知道怎么跑到井下来了。”

锁柱历色地问:“你把她哝么着咧?”

梁子不好回答,迟疑了一会。锁柱又在追问:“我问你呢?你把她哝么着咧?”

梁子不敢说出实情,就撒了个谎:“我看见了她,她就跑,不小心摔倒了,就把头磕破了。”

狗剩上去抓住英子的胳膊摇动一下问:“嫂子,你哝么着咧?你说话啊?”

英子半天不见动静。大家也着了急。锁柱让梁子赶快把英子放在地上,说:“谁有水,快拿来!”

狗剩把水壶递上来,给英子喝了一口,又用毛巾给她擦了擦脸。狗剩连连地喊:“嫂子你醒醒!”过了好一会,英子睁开了眼睛。看见锁柱等兄弟在跟前,如同见到了久违的亲人,屈辱和愤恨的心情顿时倾斜出来,一下子哭出声来。但是,当她看见梁子在身边时,一下子又停止了哭泣,再就紧闭上眼睛,任凭眼泪流淌着,她紧咬着下唇,直到咬出了血,也不再说话。

锁柱预感到出了什么事情,但是一再追问英子她就是不说。于是锁柱说:“梁子,你如果做了啥对不起她的事的话,我就要了你的命。今天先不说别的,先把她送回去。再有就是,你要是把她下井的事情透露出去半句,我们跟你没完。”梁子知道惹了众怒,也不敢声张,又不敢辩解,背起来英子就往外走。

他们来到了井上,英子怕被别人看见,就让大家躲过了人们的视线。英子让狗剩到自己藏衣服的地点取来了衣服包,到女厕所换下了身上的工作服。然后,英子对梁子厉声厉色地说:“今儿个的事情了结咧,只有天知地知。但是,今后你要记住,透露出去半点我就死在你的面前。”

英子回到家里以后,知道头上是伤藏不住。就主动跟俩位老人说,在干活时不注意碰了一下脑袋,没有什么大事。暂时瞒过了文起的父母,又谎称有点不舒服,就上炕睡觉了。这一夜里,她辗转反侧毫无睡意。稍稍有了点倦意,可是一闭上眼睛,就不断地被恶梦惊醒。第二天,她挣扎着起来,带着满眼圈的血丝,穿上衣服,又坚持上了班。昨天的事情还是纸里包不住火,狗剩和老疙瘩发现梁子的不正常,他们就像是自己的亲嫂子受了奇耻大辱一样,气的一晚上没睡好觉。他们准备好了要找梁子算帐,要当梁子的面问个究竟。

锁柱对昨天的事情,也揣摩个,知道一定是梁子做出了对不起英子的事情。他想等安排好了掌子面上的活以后,单独找梁子质问。而这时,狗剩和金宝已经借着到大巷抗木料的机会出来了。他们在梁子经常来往的地方等待着。果然见到了梁子。他们俩个一拥而上,按住了梁子不容分说就打。

梁子大声呼喊:“救命啊!打人了”。

狗剩说:“叫你喊!你越喊我就越打你。”

梁子看他们下手太重,也就不敢大声喊叫了。只是一个劲的求饶说:“饶了我吧。是我错了!我不是人。”梁子原以为是文起妻把什么都告诉了他们。所以狗剩他们才来打他,于是就说了:“我昨天是昏了头,见色起了歹心。是我缺德,我该死!是我逼着把她干了!俩位爷爷饶命吧。我下次不敢了。”

听到这,他们俩个更是都明白了。狗剩一个眼神,又开始了加倍的惩罚。嘴把子抽,用脚他踢,都不解恨。金宝忍不住边打边说:“我让你的鸡巴发溅,谁你都敢上?我干脆废了你。”直往梁子的档下踢。梁子捂住下处嗷嗷叫。打累了,他们暂时歇一会。

狗剩说:“你从实招来,说一句假话我就整死你,把你扔到废巷里埋啦,叫人们找都找不到你的尸首。”于是,梁子这才把昨天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狗剩问道:“你个畜生,你是吊死鬼擦烟粉——死不要脸咧!你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吗?”

梁子战战兢兢地说:“我真的不知道!”

狗剩说:“你可听仔细咧,她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我们文起大哥的媳妇啊!也是所有矿工都敬重的嫂子啊!”

梁子一听真有点吓傻了,在消息如五雷轰顶,他顿时哑巴了一般,半天说不出话来。惊愕了好一会,他才问道:“什么?你说的都是真的?”

狗剩说:“要不说你就是欠揍!文起是为了救你和大家才选择了死亡之路。他的尸骨未寒,可是你却糟蹋了他的媳妇。你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你不是畜生又是啥?!”

说着又上来一顿拳脚。梁子这才知道自己干了一件伤天害理的事。他摘下了安全帽,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猛然煽起了自己的嘴巴。“我该死!我不是人!我的命也是文起哥给的。是他那天把我推向了逃生的路,他却走上了不归路。我怎么这么不是人啊,是我瞎了眼,我又糟蹋了他的媳妇,我有什么脸再见各位兄弟们啊。你们干脆打死我得了!”

金宝怒从心起,边说着:“那就叫你去死吧!”一边用腰带绳拴了个扣,把梁子裤裆下的命根处栓上,一头用手牵着:“你老实跟我走。先给我嫂子赔罪,然后到文起哥的坟上去赎罪。以后的帐我们再慢慢算!”说着他们就往锁柱他们的掌子面走。

锁柱干了一会儿活,他就想起去找梁子。发现狗剩和金宝没回来,就担心再出事,赶忙往外去找人。这时候,正遇见狗剩和金宝,牵着梁子往这来,一看梁子被打得不轻,就问明白了怎么回事。事已至此,他怕把事情张扬出去事就更大了,文起媳妇就更是没法活了,就说:“事情已经出来咧,就弄么的吧,按照规矩如果公了,就报到公安局处理,判你个强奸罪。如果私了,就经过嫂子同意,你是哝么着办?”他们去把文起媳妇请来,研究着处理的办法。英子这时是悲哀和屈辱交织在一起,而仇恨的烈火在燃烧中,使她一直冷静不下来,只是以泪洗面,默不作声。

金宝的意见是把梁子整死扔到废巷道里埋了算了。锁柱却表示不同意,认为这样做太鲁莽,弄死人是要偿命的。狗剩说,那就把梁子的卵子子儿挤出来,让他变成太监,一辈子近不了女人这才解恨。栓子说这么做都不妥,会把事情闹大。英子就是一默的不言语,只是个哭。琢磨来商量去,没有个结果。锁柱说:“我们以三天为限,梁子自己个儿也想个赎罪的办法,我们回去让二喜哥再拿个主意再说。”

当天晚上,锁柱把今天井下发生的事情向二喜一五一十说了。

二喜埋怨道:“锁柱你怎么也犯糊涂呀?这么大的事怎么就不事先和我打个招呼。我们再怎么难,也不能让英子下井去呀? ”

锁柱叹了口气:“哎,这事都怨我,是英子让我瞒着你、瞒着大家的。还是她下到井下后大家才知道的。”

“英子家的困难我已经和张大才矿主说了,他眼目前儿还安排不了。让等几天。反正,我们必须给英子有个好的安排,不然我们怎么能对得起文起兄弟的在天之灵呀。”

“目前矿上大量的压产裁员。地面上的工作确实不好找。缺的就是井下工。”

“那也坚决不能让英子下井啊。现在倒好,你不但偷偷安排她下了井,而且还出了这么挡子事,你说该怎么收场?”

“正是这样,我才不得不跟你商量来了了吗?”

“你当初干啥了?为什么开始不找我商量。这下儿出了事不好收拾了才找我商量。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大哥吗?啊。”

“我现在都后悔死了,现在水泼在地上,说这些也都晚了。大哥,还是商量商量下一步怎么着吧?”

“这事要是文起爹娘知道了,他们不得凹糟死?”

“所以,我们必须想个万全之策。”

“废话,还万全之策呢?现在你怎么能还英子的清白?啊?”

“是我无能。大哥我承认错了。我一定去跟文起磕头请罪去。”

“那是以后的事,你快去把英子找来,我和她商量一下。可千万不能再让她下井了。”

“中,我现在就去找她来。哎,不中?她在井下把头撞破,都昏过去好长时间了。所以,梁子才能得手。这会儿她肯定休息了,明天我再找她来吧?”

二喜正没有办法可想的时候,梁子前来二喜这里负荆请罪。请求二喜出面,千万不要报案到公安局,其他什么条件他都可以接受。哪管剁掉他的一只手或脚,甚至不惜娶了文起媳妇,一起养活她的一家老小。二喜听了这些话,也一时拿不准主意。就让梁子先回去了。

第二天,英子来到了二喜家。哭肿的眼睛,还是红红的。二喜安慰了几句,也觉得事情很棘手。说是如果闹大了经了官,涉及两个家庭。虽然梁子没娶媳妇,还有父母要赡养,进了监狱就等于断了家里的财路。对英子来说如果把事情传了出去,也就不能在井下干了,也等于把她逼上了死路。

英子看二喜说了半天也没个结果,于是问道:“这不中那不中,那不就便宜了那个王八蛋了?”

二喜说:“哝么着吧,你也考虑考虑,既要让梁子赎罪,又不要伤害了他的父母。”

英子说:“不管怎么样,我是非把梁子送进监狱才解恨。”

二喜又是一阵子分析来分析去,始终找不到更好的办法。最后,二喜说:“英子,你的冤屈我很同情,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也很痛心。文起和我亲如兄弟,你就是我的亲弟妹。我一定要为你做主讨个说法。但是事以至此,又不能不考虑后路。这事除了我们的弟兄以外,别人还都不知道。还是越不让别人知道才越好。办法我们都想尽了,也实在是没有更好的办法咧。”

英子听后,那个心里就像是十五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又像是在伤口揉上了盐、花椒面和辣椒面,不知道是个麻辣还是其它什么滋味。她一想起梁子的面孔,她就恶心,就好像见到了恶魔,身上就打冷战。她的心此时乱极了。她只好推托说回去考虑考虑。

连着两天,英子和梁子都没来上班。他们同时都陷入了痛苦的思考之中。梁子被打得不轻,英子被现实的困境折磨的彻夜难眠。梁子知道事情一旦经官,自己只有在监狱里偷生。

英子知道要是光为了解恨,就经官告他。可这样一来就只有舍弃了工作,丢掉了饭碗,又丢了名誉。两天来,她不吃不喝,满嘴起了大水泡。头发掉了一大把。

第三天,梁子自备了祭品和纸钱香火,准备到文起的坟前来赎罪。他还找了一张狗皮披在了身上,以表示自己不是人,做了不是人的事,而是条狗。在头天晚上梁子提前约好锁柱、狗剩、老疙瘩等众兄弟,一大早他们就来到文起的坟前。到了坟头,梁子摆好了祭品,点上了香火。然后一边焚烧着纸钱,一边跪在坟前,先是诉说了自己所作所为,磕头认罪,然后又开始磕头乞求文起的宽恕。纸钱全部化为了灰烬以后,为了表示梁子的诚意,他在文起的坟周围左爬了三圈,右爬了三圈。这才算结束。

梁子赎罪回来,大家把过程和英子描述了一番。英子没有说什么,只是心情好受了一些。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为了这个家,为了这个不能被拆散、和不能没有她来支撑的家。

英子下井后,文起母发现英子每天累的要命,回家还抢着干完活才睡,上炕了又捶腰又捶腿,睡着了还哼哼哑哑的。问了几次干什么活累成这样,她总是不说。于是便起了疑心,老人们决心看个究竟。于是在一天一大早,他们尾随英子来到了矿井。他们亲眼看见英子到那个破烂不堪的女厕所换上工作服,然后悄悄混在矿工的队伍里,到矿灯房一起领了矿灯,又一起下了井。文起父母顿时恍然大悟。

文起父说:“哝么长时间我们都被蒙在鼓里,原来儿媳妇为了这个家,竟是来下井干挖煤工啊。”

文起母哭诉着:“老头子,为了这个家,她是在拿命来换钱啊。”

文起父又说:“苍天呀,我们的命怎么哝么苦呀,文起啊,我们对不起你媳妇啊。呜……”

两位老人一整天不吃不喝,一直守侯在井口前。他们一定要等这个相依为命的儿媳妇从井下安全地升井,再陪她一起回家。天完全黑了,月亮升起来了,一趟趟满载矿工的矿车中都没有发现儿媳妇的身影。在他们两位老人家的眼里,每个矿工都是一身黑。连脸也是黑的,只有露出的牙齿是白的。如果不说话,就真的看不出谁是谁。

直到最后一趟矿车上来,锁柱和大家发现了两位老人。英子也发现了两位老人家在静口处,她便一切都明白了。她先是趁老人家不注意,急忙藏了起来。等其他的矿工都走了以后,锁柱他们上前把老人围了起来。

锁柱问:“大叔、大婶是不是家里出啥事?你们哝么到这来了咧呢?”

文起父说:“我们啥事没有,我们在这等了一天咧,是专门来接我那儿媳妇回家的。”

铁蛋上前说:“你们搞错咧!嫂子根本没在这儿。”

文起父说:“你们就不要再瞒我们咧,今儿个早晨我们一路跟着她的屁股后头,一直来到矿上,亲眼看到她和你们一起下井咧。”

英子看到这事再也瞒不住了,便从矿车后面走了出来说:“爹、娘!这旮溜儿这么危险,你们哝么上这来咧呢。”见到儿媳妇满身泥土,满脸灰尘,文起母上前帮助她扑打着灰尘。

文起父见到儿媳妇这副样子,伤心至极,悲痛不已。一下扑通跪在儿媳妇面前:“孩子呀,是我们老文家对不起你呀!” 英子和大家赶紧扶起老人家。看到这副场面,感动的在场人莫不流泪哽咽。

天上的夜幕,正有几颗流星划过天穹。人间的真情,感动的苍天也要落泪。夜风刮的树枝沙沙做响。好像在倾诉着这令人心碎的故事。

英子打破了寂静:“爹!快起来说话,别让兄弟们笑话咧。”

文起父动情地说:“自从你嫁到我们家,就从没享过福。文起先去咧,把这一家老小都撇给你咧,老天哝么这么不长眼。让我们这俩个没中用的老东西替文起死了算咧,省得还让你来受这种罪。儿媳妇啊,我们对不起你,你以后不要再干这个咧,这不是你女人家干的活儿啊。”

文起母颤抖的手抓住儿媳妇的手说:“孩子,我们不干咧,我们回去乞讨要饭去,也不让你在这受这个累遭这个罪咧。这不是我们女人家干的活,你要是再出了啥事,我们以后可哝么活呀?”

英子的心在流泪,但是脸上勉强地带着微笑说:“爹娘你们放心吧,都一年咧,我已经习惯咧。锁柱哥他们苦活危险活都不让我干,我真的不会有事的。”

锁柱怕别人瞅见,忙说:“大爷、大娘,你们二老千万别在这里哭,要是让别人瞅见喽,麻烦就大咧!”

文起父这才抑制住哭声问:“这地襟儿哭还不让吗?!”

锁柱忙解释:“不是不让哭,而是井下不让女人去。女人下井是犯大忌的。不能让别人知道!要知道了不但弟妹下不了井,还会闹出别的事儿来!”

文起父这才停止了哭泣:“那我们赶快走吧!”

英子急的拉这二老就走:爹娘,我们回去再说吧啊。

这时,一群矿工围住了他们,英子被夹在中间。

矿工甲:“哎,我问你锁柱,你们竟敢叫一个娘们下井,啊?你们难道不知道咱们下井的说道吗,啊?”

谷雨说:“下就下了,是我们愿意的。你们管得着吗,啊?”

矿工乙:“你们愿意?可我们不愿意。你们叫一个娘们下井,就是在害我们,你们知道不,啊?‘

金宝说:“走,跟你们没什么好说的,我们走。“

矿工甲上前:“走,往哪走?你们哪也别想去。“

谷雨说:“哎,我说,你到底想咋地,啊?“

矿工甲说:“想怎么地?你们必须给我说清楚,往后要是我们井下出事儿,你们必须负责?“

狗剩上来了劲:“你他娘的还讲不讲道理,啊?“

矿工乙:“你们他娘的本来就没有理可讲,怎么还敢骂人,啊?“

锁柱走到矿工甲和矿工乙的面前:“你们消消气,啊?今天的事儿我们做得是有点不对。要不这样,改天我单独和你解释清楚,中吗?“

矿工甲:“不行,你也不是不知道咱们下井的规矩,啊?”他一边说着,一边瞅着英子:“这个娘们已经下了井,她要是再他娘的正好赶上来事儿,那我们不就更倒霉了吗?”

矿工乙:“对,要不你就叫她自己跟我们说,她来没来事儿,啊?”

有个矿工喊叫:“对,叫她自己说,叫她自己说。要不就脱下来我们看看啊?”

英子害怕得浑身颤抖。文起爹娘上来推开矿工甲,一下护住了英子:“你们这帮王八蛋。你们要干什么?你敢再动她一下,我们就跟你拼命。”

金宝、谷雨等人上前,两伙矿工撕扯起来。

锁柱分开大家:“哎,哎,别打了,别打了。我们大家伙都是农民工呀,啊?可是大家不理睬。”

就在这时香燕子跑了过来:“你们怎么回事儿,啊?”

矿工甲:“老板,锁柱他们叫一个娘们下井。说完用手指着,那不,就是她。”

矿工乙:“我说老板,今天的事儿你可要好好地管一管了,要不还了得啊,那还不出血光之灾呀,啊?”

香燕子看了几眼矿工甲和矿工乙:“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呢,啊?”

矿工甲:“这事儿还不大呀,啊?”

香燕子说:多大可以领结婚证。“女人下井怎么了?我还是这煤矿的女老板呢,啊?要是按照你们的逻辑,那我的这个矿那还不天天出事儿呀,啊?”

矿工乙:“那我们今后就不下井了。”

香燕子发现了文起爹娘:“哎?怎么你们二老怎么也来了呢?啊?怎么是你?他们说的下井的那个女人就是你——英子!”

英子说:“对不起,是我。香燕子,我给你添麻烦了。”

香燕子对着所有矿工高声喊:“大家别吵啦!你们大家可知道她是谁?”

矿工们喊道:不知道!不就是她下井的吗?她爱谁谁!跟我们有啥关系?

香燕子说:“我指的不是这个。我跟你们直说吧,她!不但我要敬她,你们大家敬她,就是社会上不管是哪一个人,都必须要敬她。因为她!就是那个为了救那三名矿工死去的文起的媳妇——英子呀!这两位老人就是文起的爹娘。”

矿工们顿时安静了下来:“是她?文起的媳妇?哎呀,那是我们的大嫂啊!”

人群佣簇前来,围住英子、和文起爹娘:“大爷、大娘、嫂子,真对不起,我们对不起你们呀。也对不起文起大哥啊。”

矿工甲:“嫂子,文起大哥是我们心目中的英雄。我们崇拜他,想念他呀。他是为了救我们矿工兄弟死的。他本来是不应该死的呀。”

矿工乙:“嫂子你下了井,说明肯定是经济上遇到了困难。你就说吧,有困难我们大家一起帮,就是不能再让嫂子下井了。”

矿工丙:“是啊,如果嫂子再下井出了什么事,我们大家就更对不起九泉之下的文起大哥啦。”

矿工甲:“哎,我说香燕子,你是矿主的合伙人,也是大股东,就不能帮助文起大哥一把吗?就是给我们这些挖煤工的面子好看,也不该让嫂子下井吧?”

矿工乙:“是啊,矿上这么做也太没人性了吧?”

矿工丙:“嫂子下井无疑问是生活所迫。矿上如果不管就是拿我们矿工全家性命当儿戏。你说,香燕子,这个事怎么办吧?”

大家伙一起喊道:对呀,你代表矿主表个态吧。

香燕子说:“好吧,我今天也是刚刚知道这个事。我代表矿主表个态,文起大哥是为矿上殉难。我们有责任把他的家属生活安排好。今后肯定不能让英子下井,她的工作由我负责一定安排好。请大家放心。我说话算话。大家散了吧,该下井的下井。大爷大娘和英子,你们也回去吧?英子明天可千万别再下井了。你们看,你要是再下井,这帮矿工不得把我给吃了呀?”

面对这样的生活上的不幸和逆境,这是对英子人生的一大考验。同样是对待不幸,有人轻生,有人苟安,有人反抗。而英子承担着超人的压力,她的身心备受煎熬,在不幸中苦苦挣扎。还要消耗同男人一样的体力,却要付出比男人多的代价。她还要学会找到让屈辱的痛苦流淌出去的出口。就像每天都要挨一刀的橡胶树一样,用爱不停地释放自己内心的痛苦。

香燕子把井口发生的事情跟张大才说了。并且她特意把自己的想法开诚布公的提出来。她认为,如果英子的工作不安排好,不但影响文起家老小的生存,而且会引发全体矿工的不满,后果不堪设想。还不一定会闹出什么事来。张大才知道了此事也觉得内疚。幸好还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于是,他和香燕子商量,就把英子安排到了井上的灯房子上了班。

从打英子安排到灯房子上了班,原来这个不起眼的地方一下子成了矿上一道亮丽的风景。只要是英子当班,这里就热闹起来。灯房子有两个支领矿灯的窗口,上下班人员集中的时候一起打开。

从英子出现在窗口的地一天,英子负责的窗口矿工们排成队支领矿灯。而另一个窗口却没有矿工支领。人们都聚集到了英子的窗口。

另一口的女人喊:“哎,你们今天都怎么回事儿?这边窗口空着没人领,都箍堆到那一个窗口去了,你们有病啊?”

矿工们没人理会她。还是在英子的窗口排队。

一个矿工上来热情地跟英子打招呼:“嫂子你好!”

英子还有点不习惯的应酬着:“好,你也好。”

这个矿工领完走了,下一个矿工来到窗口说:“嫂子你早!”

英子机械地回答:“你早。”

又是下一个矿工上来,把几个鸡蛋放下问:“嫂子你吃饭了吗?”

英子回答:“我吃饭了,吃了。”矿工拿着矿灯走了。鸡蛋却留下了。英子忙喊:“哎,小兄弟,你的鸡蛋拉在这儿了?”

矿工回头说了句:“不!那几个鸡蛋是留给嫂子吃的,别客气呀。”

后面的矿工把采来的野花送给了英子:“嫂子你多保重。”说完拿着矿灯走了。

英子的眼睛有些湿润了,心里在想:这是咋的了,文起一下子多了这么多兄弟。

另个窗口的女人白了英子一眼,她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嘴上却嘟囔着:“这些挖煤的今天是怎么了?好像都有病犯了什么邪了。好,我闲着更好、更轻快!”她正说着,梁子低着头到她这个窗口来领矿灯。这个女人又惊又喜的大声说:“我还以为我在这儿没人理呢,这不也有人来了。哎,我说梁子,你怎么不也到那个窗口去领灯啊?他们今天是怎么回事呢?”

梁子不敢言语,领完灯就灰溜溜的赶紧走了。

晚上,英子下了班满脸是汗地走着。梁子在草丛中出来,又把英子吓了一跳。梁子从兜里拿出一沓钱,对英子说:“嫂子这一万块钱你拿着啊。我今天找你,就是有件事要跟你商量。文起大哥走后,我表示要为自己赎罪。我要侍奉二位老人终生。所以,我要经常到你家里去干活,那个时候你千万要冷静,不要把事捅破了。”

英子打落梁子手上的钱,一句话没说走了。

第二天白天,英子上班走了。梁子进了文起家的屋门就喊:大爷大娘好,我是梁子。我今天来是特意看你们来了。文起爹娘感动的让他快坐炕上。

梁子说,文起大哥是我的救命恩人。那天就是文起大哥救了我。文起哥虽然走了,我今后会像你们的亲儿子一样来侍奉你们二老。我今天开始就来帮你们干点活。

文起爹说:“你上班也不容易,挺累的,就别干了。”

“不行,我对不起文起大哥,你们就让我在这赎罪吧?”

文起娘说:“看你说的,你有什么罪?文起先走了,那都是文起的寿命短。”

梁子说:“我曾经做过对不起文起哥的事,所以我不来赎罪,上天都不容我。你们就让我做吧。这样做了我的心会好受些。”说完,梁子拿起扁担和水桶出去挑水去了。

文起爹对文起娘说:“这孩子还挺有良心的,还知道报恩。”

文起娘说:“是啊,孩子还说什么是赎罪,文起救了他,他还能什么罪呀?这孩子。”

一会儿功夫,梁子把水缸挑满了。用衣服大襟擦着汗。文起娘赶忙把毛巾送上去让他擦汗。让他快歇会儿吧,说上班挺累的?梁子说我不累。然后又去打烧火作饭用的煤饼子。

文起爹劝着梁子快省点力气回自己家干点活吧。梁子说我家就是爹娘老俩口,家没啥活。文起娘问他多大了,咋还没成个家?梁子说我都三十了贝,我一个下煤窑的,对象不好找哇。文起爹叹口气,劝梁子别着急,慢慢找。梁子说我不着急。干完活梁子就告辞走了。说以后我还会常常来。

英子下班回来,吃完晚饭。一边刷碗,一边跟二老说话。文起娘说起今天家里来了个叫梁子的,进来屋就干活,又挑水又打煤饼子。看上去挺招人希罕的。英子装作没听见。文起爹又说:这梁子都三十了,还没对象,你说这下煤窑的怎么比咱们农村还难找媳妇呢?文起娘也说:我们文起倒是说上了一个好媳妇。可是就是他的命不济啊。可是英子就是不搭腔。

梁子回到家后,说要跟爹和娘商量个事。梁子爹问啥事你就说吧?梁子就说了:我这下井挖煤的总也说不上个媳妇。我现在倒是遇上一个合适的,就是个寡妇,没有孩子,只有两个老人。这个婚事你们同意不同意?

梁子娘说你还有啥挑的了。你都三十了,寡妇就寡妇吧。你看着好就行了。

梁子一听这事有门,于是又说这个女人是又漂亮又贤惠。我还不知道她同意不同意呢。梁子爹说:那你就去提亲,征求人家的意见呀?梁子回答恐怕这会儿还不行。他丈夫刚刚在井下公亡。就是那天灌井事故救了我的那个文起。是他的媳妇。

梁子娘一听说那就更没啥说的了。只要人家愿意。这门亲事我们准啦。

梁子爹说如果人家愿意,过了文起的周年,你们就可以办了。

梁子这下心里塌实了,说我这还八字没一撇呢?你们倒急上了。

晚上,英子又去了二喜家,问起梁子的事究竟怎么着?还不上公安局告他了呀?二喜说我看梁子也想真心改过。他要到你们家去赎罪。他说如果不告他、不进监狱就侍奉你家二老一辈子。这下我倒有点难心了。英子说我可是见了他就恶心,他不进去我就不会安心的。二喜劝英子再慎重些。不然他们家二老儿谁养活啊?英子说二喜就你心软。

二喜说我还考虑的是,梁子一进去,一审问,你的事也就抖落出来了。你今后还怎么在井口干下去?你考虑过没有?

英子说就是我丢了脸面,也想给他送进去。我才解恨。

二喜说如果大家都知道了,你又顾脸面,在井口肯定干不下去了,你们家二老的生活不又成了负担了吗?

英子寻思着倒是那么回事。说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呢?

二喜说那你就回去再想想。先别急。啊?

这天梁子下了夜班,又径直来到文起家。进门一看,文起爹躺在炕上直呻吟。梁子就问大爷你老这是怎么啦?文起娘说这早上还好好的呢?这会儿就吵吵腰疼。这不都疼出汗来了。梁子问他老人家过去有这个毛病吗?文起娘回想着,然后说:他过去就是有些哮喘咳唢。也没这个毛病呀?

梁子说我看得上医院,这个病来的急。恐怕是阑尾炎之类的。文起爹坚持着,说不要紧,我挺一挺就过去了。说着说着,文起爹就又疼的在炕上直打滚。梁子一看不行,说必须马上送医院,不然就耽误了。文起娘着起急来:可是现在家里哪有钱啊。梁子说这个你老人家就不用管了。等着我去找个车来。

梁子找来个手推车,把文起爹背到车上。急忙送镇医院去了。到了镇医院一检查果然是是急性阑尾炎,大夫说多亏你送来的及时,还没穿孔。我先给他打上一针,然后必须联系马上送县医院做手术。梁子怕耽误了,于是马上向县医院要120救护车。120救护车驶了进镇医院。随着医护人员的到来,把文起爹抬到车上。梁子一起上了救护车。120救护车响着救急喇叭,风驰电掣地开走了。

在县医院手术室里,手术正在紧张地进行中。等在室外的梁子,焦急的来回走动着。闻讯赶来的英子、锁柱、文起娘和二喜进来。梁子告诉大家不要紧的,已经开始手术了,是急性阑尾炎。这病来的急,不开刀不行有生命危险啊。

锁柱说还多亏你赶上了。二喜也夸奖着说梁子你小子关键时候还真有点用啊。梁子故意向英子说句话:嫂子,你们大家别着急啊。一会大爷就出来了。英子只是用眼睛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三个小时后手术室门开了。护士将手术车推了出来。文起爹躺在床上。大家立刻围了上去。

护士说病人需要休息,你们大家别跟他多说话。

大夫出来后摘下口罩说:“多亏你们家孩子送来的及时,不然马上就穿孔了。那可就危险了。”

英子说:“谢谢大夫。”

大夫说:“不要谢我,要谢就谢谢你们自己家的孩子。要不是他送来的及时,我们再有本事也不行啊。”说完,大夫走了。

英子对地下呸了一下:“谁承认他是我们家孩子?”

在病房里,文起爹抓过梁子的手说:“谢谢你梁子,文起不在了,我倒是得了你的济了。救了我老头子一命。”

梁子说:“你老别这么说,我欠文起大哥的太多了,我这辈子是怎么还也还不清的。”说完他拿眼睛瞅着英子,英子把脸转向了一边。梁子一说:“大娘,让大爷好好休息吧,我把医药费都交上了。我晚上还要上夜班,我就先回去了。啊。明天下了班我再来。”

文气娘说:“真是难为你了,明天你就回家休息休息吧?累的两天没合眼了。”

“我不累,只要大爷没事了就好。我走了。”

文起爹说:“这孩子真懂事。还是文起活着时交下了人啦。要不然我这老命没了。”

这时,英子端着水盆要给文起爹洗脸,突然一阵恶心要呕吐。她急忙放下了水盆,走了出去。

文起娘说:“这会儿英子这是怎么啦,还吐上了?我去瞅瞅。”

梁子惊噩地:“要不正好在医院,我带他到大夫那看看?”

文起爹说:“不要紧吧?一会儿等她回来问问?如果再不好就看看大夫。”

英子回来了,还没等说话,又要呕出来。她又急忙跑了出去。

文起娘说:“这孩子怎么和我怀孕时的反映一样呢?”

文起爹生气的说:“你老太太别瞎说。你净胡说些什么呢?要是儿媳妇听见多不好。”

梁子听了赶忙溜出去了。

英子发现自己这阵子总是呕吐,就偷偷到妇科去做检查。她躺在B超室床上正在接受检查中。医生一边滑动着探头,一边看着屏幕说:“别紧张,别紧张。憋住气,哎对了,你看这怀的孩子还是非常健康的。”

英子一下子惊呆了:“什么,孩子,我怀孕了啊?”

医生也惊异的问:“怎么?你自己不知道?看来你是第一胎吧?”

英子紧张地点了点头。医生收起了探头说:“没什么问题,恭喜你呀,你有了宝宝啊?”

英子坐了起来,眼睛呆呆的。英子急急忙忙逃出B超室。回家后,英子呕吐了一陈子之后,她擦了擦脸。英子放下毛巾,走到文起的遗像前说了话:

文起呀,英子在和你说话,你能听见吗,啊?英子现在遇到了难题,我应该怎么办才是呢,啊?文起?你快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呢?我该怎么办?我是偷偷地到医院打掉,还是去告诉梁子那个混蛋一声呢?梁子你这个混蛋,你可把我可坑苦了,你可把我给坑惨了啊?说完,英子一头扑向床,失声痛哭起来……

梁子把文起爹接回了家。文起爹已经能下地走动了。梁子在一边扶着。

文起爹说:“我这一辈子还真是有点福。文起虽然不在了,倒像是又多了一个儿子。”

梁子说:“如果你二老不嫌弃,我倒是愿意做你的干儿子。”

文起爹说:“老伴儿,你听见没有?梁子他愿意做我的干儿子啦?”

文起娘说:“我听见了,如果真是有这么个干儿子,这也是我们哪一辈子修的福呀?”

梁子说:“如果你们真是这么想的,那我就认真啦?我选择个好日子就把干爹干娘认了。行不行?”

文起爹说:“中,那怎么不中啊?没有个不中的。就这么定吧。哈哈……”

英子怀孕后去找喜梅商量,说:“我到医院做检查了,我怀孕了。怀上了梁子的孩子。我,我可怎么办呀?”

喜梅说:“哎呀!怎么就这么巧呢?就这么一次你怎么就……哎!我看还是找二喜商量商量吧。”于是她们又一起找到二喜。

二喜听了以后说:“英子,我看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有这么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啦,虽然是能遮掩过去的一切,在形式上又是个补救的办法。只是……”

英子问:“你怎么不说啦?说呀,二喜哥。”

“我说了怕你受不了,再受点刺激。我于心不忍啊。”

“我已经都有点麻木了。你尽管说吧。就是再让我做出牺牲,只要能让我出了这口气,我死都愿意。”

“这些日子你也都看到了,梁子这小子他还算有些良心的。他又三十岁了还没个对象。天天到你家去赎罪,把你公公婆婆都答对的整天乐呵呵的。他不但救了你公公一命,而且文起的爹娘还认了他干儿子。今天你又有了他的孩子,如果你们两个能走到一起,组成一个家庭,目前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什么?二喜哥!我万万没有想到你给我的竟会是这样一个结果。我发誓:宁死不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我一想起梁子的面孔,就恶心,就好像见到了恶魔,身上就打冷战。”

“是啊,我想到了,我说了这件事以后,你肯定不会接受。但是,你怀着的是你们俩个的孩子。你就忍心把他打掉吗?再说了,孩子是无辜的。你和文起又没一个孩子。今天虽然情况特殊,但是这毕竟是你们俩个的孩子呀。这样做也是一个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一个糟蹋了我的人、我不爱的人,竟然要成为我的丈夫。我是不是疯了?”

梁子来到了锁柱他们的工作面。梁子对锁柱说,我今天找你商量商量这个事。

梁子把锁柱领到了一边说:“锁柱哥,我想了很长时间了。你看我也是个光棍汉,自从有了那事以后,我见了英子就抬不起头。如今英子没了丈夫,他们又没个孩子,我想她既然放了我一码,不追究我的法律责任了。我倒想把英子娶过来做媳妇算了。我这样就可以长久地在文起家赎罪了。”

锁柱说:“好个你小子,便宜都让你占全了。文起救了你,你还糟蹋了他媳妇,不追究你就不错了,你还倒是赖蛤蟆想吃天鹅肉啦,做起美梦来啦?”

“锁柱哥,我是认真的。因为,因为英子怀孕了,是我和她的孩子?”

“什么?真是奇怪啦?英子和文起哥那么多年没怀上孩子,你上了一次就怀孕了?你臭美了吧你。你是怎么知道的?是英子和你说的?”

“不是,是那天在医院照顾文起爹的时候,我看见英子呕吐。文起娘说是和她当年怀孕是一样的。所以,我猜是这么回事。”

“哎呀,这事情可就复杂了。那你要娶英子你们家同意不同意?”

“同意!我们家没意见。就不知道英子能不能同意。”

“我看没门。英子恨你恨的都想吃了你。”

“那你就替我做做工作贝?”

“我可担当不起。这么的得了,我回头和二喜商量商量啊。”

在二喜家,二喜和锁柱都在深思着。

锁柱问:“二喜,你倒是说话呀?梁子跟我说的这事你看中不中啊?”

二喜说:“哎,这件事我也和英子提起过,可她硬是一百个不同意、一千个不同意呀。”

“那英子她是到底是什么意见啊?”

“她,总之一句话,还是把梁子送进监狱她才解恨呢。”

“我看梁子那小子确实是可恨。不过仔细一想,他的话倒是有几分道理。只要英子同意了,他们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了。”

“怕只怕英子心里这关不好过。”

“是啊,形式上的事好办。但是,这心理的病难医呀。”

“现在的问题更复杂了,英子已经怀上了梁子的孩子,你知道不知道?”

“是啊,梁子跟我说了,正因为是这样,英子怀上了孩子,所以他更是着急了。才跟我商量要娶英子的事。多大可以领结婚证。”

“梁子他们的家同意吗?”

“他们家都同意,就差英子这儿了。”

“我看文起的爹娘不会有问题。现在家里还正缺个劳动力。主要的还是英子。真要是他们能够结合在一起,还真是个挺好的结局。”

“谁说不是呢。”

“那我们就再做做英子的工作。我看这个工作还是喜梅和你媳妇去做,英子她们老娘们之间好交流,话儿也好说。”

喜梅劝英子说:“你和我都是一个藤上的苦瓜,同命相连啊,我们做女人的就是不容易呀。你看,肚子里孩子都这么大了,你怎么得想个办法啊。是留还是溜掉?不抓紧定下来,胎儿长成可就不能做了呀?“

英子说:“这孩子每一次在我肚子里的骚动,我都有一种要做妈妈的异样的感觉。如果真是打掉,我还真舍不得。但是,如果不打掉他,我们这生活不又是雪上加霜吗?”

“你既然那么喜欢孩子,不管是怎么怀上的,这回终于是有了自己的亲骨肉,我劝你还是留下吧?”

“是啊,没孩子的时候盼孩子,可是有了孩子我还恨这个孩子。他怎么就偏偏这个时候出生、又偏偏不是文起的种呢?”

“英子,我说句不受听的话,我们做女人的就是为了孩子生的。不生个孩子就等于没做过女人。至少是个不完整的女人。”

“是啊,我过去天天想日日盼能有个孩子。今天终于怀上了。可是,他却是个见不得人的杂种。我、我,呜呜……”

喜梅劝道:“英子啊,别哭啦。我们女人吗?好不好命里找。我和你姐妹俩个都是中年守寡。我们就这么认命吧。”

英子说:“喜梅你和我亲如姐妹,你说这个孩子我到底要还是不要。我听你的!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还是留下来吧。但是,你要想通了才好。我要是说要,你觉得不是文起的种,要是不要你今后如果再怀不上了呢?那时候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以前文起活着的时候,我总是觉得我不怀孕是我的毛病。所以,文起家里的人对我再好,我也觉得抬不起头来。但是,这回真的有了,我倒是对自己有信心了。”

“只要你认可了这个孩子你就要。因为只有你认可了,你才会像爱自己那样的爱他。甚至为了孩子牺牲我们自己。”

“要如果这么说,我是不是只有原谅梁子啦,不再告他了吗?”

“梁子他已经有了悔过之意。并且现在已经取得了文起爹娘的认可。再揪着他的过去不放可要伤了众多人的心。何况如果你留下了孩子,就得承认梁子是孩子的爹。不然,孩子没爹长大了心灵也会受到伤害。”

“哎,这命运是真折磨人那。我怎么想,就这么同一个强奸犯生活在一起,总是有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有句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如果梁子他改好了,还兴许就真是个好男人好丈夫呢?”

“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难知心啊。谁知道他梁子能不能变好啊。”

“要我看如果你能原谅他,能和他共同抚养这个孩子,我相信他一定会改好。”

“喜梅,就没有比这更好的法子了吗?”

“没有!真没有!我和二喜都想了好久好久,也没想出更好的办法来。”

“如果社会上都知道了我和一个强奸犯走到了一起,会不会瞧不起我呀?”

“除了二喜他们兄弟,没有人知道。就是知道了,也会默许这种做法是先结婚后恋爱。”

“瞧你说的,都扯哪去了。我现在还没那个意思呢啊?”

“我知道,我知道。咱们姐妹唠到哪算哪,先不当真中了吧?这也是事关你的终身大事。”

喜梅和二喜说,英子她思考了几天,她实在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只有同意了和梁子结合。但是要等到文起的周年以后,才能和梁子结婚。为了这个家,为了这个不能被拆散、和不能没有她来支撑的家。

二喜听了说这样就好。文起过了周年以后,就给她选个结亲的日子吧。喜梅又说不中不中!一年后可不中!二喜问为什么?喜梅说不中就不中。英子眼瞅着怀孕两个月了,再有七八个月孩子就生下来咧。你让她抱着孩子举行婚礼呀?二喜这才恍然大悟:可真是的。我忘了这码子事了。怎么也得在孩子生下来之前把婚事办了。喜梅又说:英子尽管勉强同意了,可也得经过文起爹娘点个头啊。二喜连说是,是我昏了头了。

二喜和文起的爹娘说起了这件事,文起爹娘连个不字都没说,马上表态同意。

文起娘还说:“我们英子,自从你嫁给文家,没过上一天享福的日子,还让她受了这么多不该受的累,是我们对不起她呀,这回嫁给梁子也该享享福咧,我们的心里也能舒坦些。”

文起爹也说:“是啊,英子也该有个家咧,我们不能总在拖累她咧。”

二喜说:“我看既然双方都没什么意见,我看最近就选个日子把事办了吧?按理说文起去世还没满周年。但是,这个家里没个男人,这日子是没法过的。这回我就给你们做个主,文起就是九泉之下有知也不会挑的。你们二老说呢?”

文起爹娘说:我们没意见。是个好事吗。

二喜说:“英子是个女人家,丈夫刚刚去世,硬撑着这个家也实在是不容易。她又不好表这个态。那我们就这么定下来吧?啊?”

文起娘:中、中。就把婚事早点办了,我们也就放心了。

二喜又说:“这个家同别人家不同,情况比较特殊。所以,我看咱们就不搞什么仪式了,一切从简。家里人在一起吃顿饭就成了,你们看中不中?”

俗话说:九月怀胎、十月分娩。自从英子在井下与梁子有了那一次以后,肚子天天渐大,怀孕的迹象越来越明显。到了第十个月的时候,生下了一个男孩子。在医院的产房里,护士抱给趟在床上的英子,英子高兴的在孩子脸上亲着。梁子把孩子接了过来。又传给了文起娘。文起爹在一旁看着孩子,高兴的合不上了嘴。

文起去世一年后,为了维系这个上有老下有小的家庭;为了生存,也为了自己的名声,英子经二喜做媒,定下了结亲的日子。由二喜和大家兄弟的帮忙,偏厦没几天就盖起来了。文起母把旧行李洗了洗,重新做了一下,简单收拾收拾屋子,新房也就算是收拾好了。很快,英子与梁子结婚的日子到了。

这天,婚礼庆典在馄饨铺子里面进行。由二喜做主婚人,其他的十个兄弟也来庆贺了。大家坐在一张桌子上,梁子的朋友和亲戚坐了一桌。由喜梅做橱师,给大家张罗着喜宴上的饭菜。婚礼倒还算过得去,大家也都尽量不提往事,只是一味的喝酒、间或说句笑话和使人提神的话。但是,新娘英子的脸上没有高兴的表情,只是礼节性的应酬着。但这一切梁子看在了眼里,但他没有说什么。闹腾了一中午,兄弟们的酒喝的也差不多了,两口子才一一把兄弟们都送走了。

回到了家里,英子说:“爹、娘你们都忙了一天了,快进屋休息吧。”

文气母说:“你今天是新娘子,不能干活,你赶快进屋,我和你爹收拾吧。”

梁子这时抢着活干,他说:“你们就别让了,都给我进屋休息,这里有我,谁也不用。”一边说一边把他们都推进了屋里。一个人开始干了起来。

英子坐在炕上,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她想啊想,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将要与自己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男人。她恨老天爷为什么这样的不公平?恨自己的命运为什么又是这样的残酷和无情?如今,一个曾经是被自己的丈夫救过命的男人,又是曾经强奸过自己的男人,如今却又不得不成了她的第二个丈夫。为什么我要忍辱负重的与梁子成了家。

她又想:文起呀,是我对不起你了。她正想着,听见偏厦的门响了,英子抬头一看是进来的是梁子。于是,她忙擦了擦眼泪,低下头也不知该说什么。

梁子看了英子哭的红肿的眼睛,知道又触到了她的痛处,心痛的说:“英子,累了一天了,赶紧休息吧,我都收拾好了,你放心吧。”一边说一边给英子放下被褥。

英子看见了,紧张的连忙捂住自己的衣服,生怕梁子过来碰她。梁子看了看英子的表情,有所顾忌的说:“英子,你别怕,我知道我以前伤害了你,是我对不起你。今天,我不会强迫你。我在井下干的那件缺德事儿你一时是不会忘的。我今天和你结婚并不是想占有你,我是想弥补我的罪孽,让你过上好日子。以后我做牛做马伺候你,你还不解恨就用棒子打我,我决不会还手,怎么都行。只要你高兴,我做什么都愿意,直到你原谅我那一天为止,现在我只求你给我一条被子,我在地上睡。”

听了梁子的话,英子抬起头说:“地下太凉咧,你会得病的,那你就睡在炕梢吧。”

梁子很高兴答应:“唉,你放心,我肯定不做过格的事,你睡吧。”

就这样,俩个貌和心离的人结合在一起了。虽然英子的爱情随着文起的去世已经死亡了,她的爱的权利早已经被别人剥夺了、彻底的毁掉了。但是在她这个被损害被侮辱的形体里仍然保持着一颗善良而高洁的心。为了支撑这个家她牺牲了自己所有的一切,甚至包括肉体、精神和希望。她曾经抱怨过命运为什么会这样的捉弄人?屈辱的她,心里总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各种东西掺杂在一起,究竟是什么滋味她也搞不清楚。她默默地不知道哭了多少场、流过了多少眼泪。但是,眼泪虽然冲洗干净了眼睛,却怎么也洗不掉留在她心头的耻辱,洗不掉对文起的怀念和追忆。她只有把在矿井下发生的事情、那个永远也洗刷不掉的阴影埋藏在了心底的最深部。她不愿意再触摸和回忆这段令人伤心的往事,一想起来就心如刀割,又像是无数的钢鞭在抽打她。这一切给她心里留下的伤痕太惨重了,碰一碰她的心就会流血。

从此以后,她冰冷的心绪和对爱情的绝望,一切都表现在了她冷骏的目光里,停留在她那毫无表情的脸上

第二天,梁子早早起来,英子做饭,梁子把老人的屋里屋外都收拾一遍,匆匆地吃了口饭就去上工了。工友甲见了梁子说:新郎官怎么今天就来上班?不在家好好陪陪新娘子呀,昨晚累着了吧,太兴奋了睡不着了吧。哈哈。

工友乙:你们看人家梁子。刚刚结婚,媳妇一下轿,先把孩子递出来了。多好呀这是。

工友丙:这才叫“多快好省”呢吗。是大跃进的速度。

工友乙:啊,真是火车提速也没你快不是。

工友丙:你小子没说实话呀你?你还说上次回家一个月,媒人给你介绍五六个没成一个呢。结果怎么着,你把孩子都种上了。这不到一年,孩子都生出来了。

梁子:兄弟别逗了,我今天请客。升井后咱们喝酒去行了吧?

大家一致说:好!

日子一天天过去,这天梁子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了家。进门一看,文起父躺在炕上直呻吟。原来老人家犯了哮喘的老毛病,憋得透不过气。梁子一看二话没说,背起老人家就去了镇医院,打针吃了药。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二点钟了。第二天他早早又上了班。

晚上梁子下班回来,吃过了晚饭,回到屋里连衣服都没脱躺在炕上就睡。这时英子进屋看见了,心里很难受,就在心里说:“我不该这样对他,他一天什么也不说,就是闷头干活,都要累死了,我就是给他做顿饭,一点关心也没有,他也没有怨言,我不该呀,天大的错也该原谅了。”想到这,英子忙到厨房打了一盆热水,端进屋里,把梁子的鞋袜脱了下来,梁子一下醒了,问“怎么了,英子,有事吗?”

英子说:“没事,我看你太累咧,给你打盆水洗洗脚。”

梁子急忙把脚抽了回来。但是他看见英子执意要给他洗,他看得出来这次英子是真心的,也就没有再坚持。梁子只觉得心里热乎乎的,有点受宠若惊地说:“谢谢你了,英子。”

英子看起来面无表情,嘴上不说什么,给梁子洗完了脚英子把水倒掉。当她再进了屋,看见梁子正在拿自己的被子准备睡觉。英子马上上了炕说道:“你起来,我来放。”英子破例地把梁子的被子放到了自己的边上。

梁子看了不知所措忙说:“你这是干什么?”

英子说:“这两天你太累咧,今儿晚上开始我天天给你捶捶背,就别离我太远咧。”

梁子高兴的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太好了!”

英子说:“中咧,不要说咧,傻子,我们快睡觉吧。”

英子终于了解了梁子还不是想象中的坏人,她终于原谅和接受了梁子。

就在英子与梁子结婚后不到半年的“十一”期间,狗剩和秀芳也要结婚了。这下子可把喜梅忙的不可开交。馄饨铺子这阵儿做豆腐、杀野猪、宰鸡、借餐具,在铺子外面搭起了帐篷。

秀芳真正出嫁的日子临近了。在出嫁的头一天,秀芳将自己的嫁妆装上了箱。这在当地也叫“添箱”或“助妆”。现在富裕的农村家庭结婚,女家也是越发讲究陪送的,秀芳的爹最疼爱的女儿出嫁,当然是不会逊色了。彩电、冰箱、被褥和首饰在头一天就送到狗剩和秀芳的新房。并请了一个全福人到新房内布置好,俗称“晾嫁妆”。摆好的被子四周还放上了枣儿、花生、桂圆、栗子,被褥中间还放上一个如意。讲究的是“早生贵子、万事如意”。屋内还用红幔竿挂上了幔帐。

结婚的正日子终于到了。二喜与铁宁打好了招呼,借了一辆迎亲的红旗牌轿车作喜车。车的机器盖上斜拉着两条红绸子,车头栓着一个大绸布绑制成的大红花。天不亮就由狗剩披红戴花,由铁蛋做伴领着直接开到了秀芳家。这时秀芳早已将雪白的婚纱穿好,头花也戴在了头上。等狗剩进了屋,将秀芳面对面抱起一直抱到了车上。喜车临行前,有人将事先准备好的四条排骨拿出来,男女双方将排骨拽断各留一份,俗称“离娘肉”。又将事先准备好的四个馒头各留一份,意为“两家皆发”。然后,由娘家找来的三辆送亲轿车合在一起,开始向矿区方向的新房进发。

狗剩的家境困难,结婚的事情都是由秀芳家出钱,由二喜他们兄弟帮助一手操办的。所以,狗剩家里没有来人参加。连婚礼的司仪都是秀芳的爹雇的。

狗剩家的条件太差。在结婚前,狗剩领着秀芳随他回趟老家。那是一座破房子,狗剩的父母一定要把他们安排在他家最好的房间里。其实也算是漏风漏雪的屋子,一整晚,秀芳都听到风在耳边“呼呼”地吹。

第二天,狗剩娘把家里养了几年的母鸡杀了。两天后,他们要走了。临走前,狗剩娘神秘地把一个很重的包裹交给狗剩。狗剩当时心里还很奇怪,他这个一贫如洗的家,能有什么值得带走的。走到半路上,又下起雪,狗剩冷得直跺脚,于是把那个包袱递到秀芳手中。秀芳觉得一阵暖意立刻袭来。她奇怪地打开包裹一看,里面竟然是两块很烫的圆石头。

狗剩说,这是我娘特意为你烧的,说是怕你路上冻着了。因为怕你嫌弃,所以要我给你!秀芳感动的眼眶包含着泪水,回头看去,狗剩娘还在村头向他们招手。

再说喜车队到了新房处,早就准备好了的金宝点燃了一串三千响的鞭炮。劈啪的鞭炮声吸引来了众多的矿工、家属和乡亲们前来看热闹。鞭炮响后,秀芳头顶着红盖头下了车,手里接过一束红玫瑰的花束,由女同学做伴娘搀扶着向新房徐徐缓行。新房的门口悬挂着大红花,门口贴着喜联。秀芳一一跨过门前摆放的瓶子、马鞍子和火盆(意谓着全家平平安安,日子红红火火)。走进了新房,狗剩手拿一竿秤,用秤秆将秀芳的盖头挑下来。秀芳又接过一个俊俏妹子递过来的两个宝壶(内装粮谷和制钱),踏过两只装有高粱的木斗(寓意步步登高)径直接上了炕,在已经铺好的被褥上坐下。事先有人在被褥底下置好了一把斧子,由秀芳上去“坐福”。

这时只听司仪唱到:“新媳妇炕上坐,又有银子又有锞。金子堆成山,银子落成落。不但今年好,年年都不错!”“今日今时喜气生,门前高挂龙凤灯。大门挂彩红似玉,二门挂彩满堂红。门前摆好号子队,花房轿子落门庭。狗娃进屋挽秀芳,银河天中渡双星。八宝金鞍门枕放,上搭两串长寿铜。新贵夫人踩过去,男中状元女授皇封。”司仪的歌声刚落,有人端上一碗长寿面,里面卧着一个鸡蛋。由新郎狗剩夹起来喂新娘……

结婚庆典的正式仪式是在馄饨铺子前进行的。只见铺子前的空场上已经摆放了六张桌子。在铺子的正墙上贴有一个大大的红双喜字。司仪介绍了来宾,读完了民政部门核发的结婚证。然后请二喜和秀芳的爹分别讲了话。于是让狗剩与秀芳谈了恋爱经过,俩对新人交换了结婚礼物。所有的程序基本进行完了,最后让狗剩和秀芳三鞠躬:一拜天地,二拜父母,三是夫妻对拜。至此,婚礼仪式基本结束,转入了设宴“放席”。秀芳家为了给狗剩壮脸面,因此早就下了功夫,使喜宴安排的无比丰盛。菜是“三六到底”:六个凉菜、六个热菜、六个汤碗。十八道菜有荤有素,有凉有热,加上野人参鹿茸泡制的陈年老酒。另外还准备了啤酒和饮料。真是令所有的人食欲大增,胃口大开。席间,狗剩和秀芳一一给宾客敬酒点烟,由长辈赏钱。

狗剩和秀芳的婚礼庆典,是辽西农民兄弟的一件大事。二喜、锁柱、谷雨、栓子、三胖、铁蛋、金宝、二娃都请了假,前来参加了庆典仪式。其庆典不仅排场,而且热热闹闹、气氛浓烈。比起来英子与梁子那冷清的婚礼,形成了鲜明的对照,真可谓是天壤之别了。

英子虽然知道狗剩兄弟结婚的消息,但是她不敢前去,也不愿意在这个场合下露面。所以,她只是提前把自己准备好的红包送给了狗剩,托词有事不能在庆典时参加了。

在港商先后两次订购红干参先足额交款、取得了秀芳爹高度信任后,港商第三次订购了十吨红干参,及时汇来30%的定金。要求秀芳爹按规定日期将货送至深圳,交货时付足余款。秀芳爹与村里合伙做了这比生意。直接开车到了深圳。在海关交货时,秀芳爹接了对方付的支票。眼看港商将人参拉过海关。因为是周末晚上不能兑现,只好等到周一。结果一去兑现,是个假支票。当时秀芳爹就气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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