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庸置疑,在未来的欧美年青年当中,会出现越来越多的华裔。这些黑头发黄皮肤的青年生于贫瘠之地或是深山当中,对于中国毫无记忆,祖籍湖南、不知湘江,来自江西、不知庐山是何物。在世界地图上,他们也许很难找到他们出生的省份,然而发现德克萨斯、缅因、阿拉巴马……却是闭着眼睛都能找到。他们是被美国人收养的孩子,是被中国人遗弃或者“被遗弃”的孩子。《新京报》最近推出的报道《涉外收养背后的推手》,涉外婚姻管辖权。解密涉外收养制度、福利院内部的种种规则。
今年,自邵氏弃儿之后,媒体显然向福利院、计生部门摆设了更多的镜头,涉外收养成为舆论焦点。无论是2005年,衡阳6家福利院给买来的婴儿伪造虚假资料,取得护照;还是最近邵阳计生部门为收取社会抚养费,将“非法”婴幼儿强行抱走,将其变为“弃婴”,送入涉外收养渠道,从中牟利。这都折射中原本为社会增添福利的带有公益性质的事业单位或者政府部门,正在将善良的机构引向邪路。
中国人缘何没有看管好自己的孩子,反而让他们漂洋过海,当了“老外”的孩子。这其中必然是利益在驱动,换句话说,这是一笔生意。据《南方都市报》报道,湖南衡阳的福利院曾下达任务:一个职工一年内抱回3个孩子,即算完成当年的工作任务,工资可以得到全额发放,年终还有奖金。但据某福利院领导称,福利院每项收入和支出都是通过市财政专属账号,收支两条线,捐赠款实际上不会直接到福利院手中。
不会直接到福利院手中,那么肯定会间接地抵达福利院手中。否则有些福利院没有必要顶着“倒卖人口”的危险帽子,从事善良外衣下的肮脏营生。《新京报》载,有业内人士称,一些贫困地区的地方政府很看重这笔捐赠款。送养婴儿多的话,捐赠收入对于地方财政来说会是一笔巨款。个别地方政府会鼓励福利院增加送养儿童数量。
可见“婴儿生意”越红火的地方,当地政府的监管也越像猫头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于福利院和当地政府来说,这笔生意是双赢。福利院做的“人口生意”,监管部门入的是干股,凡事只要装作不知,便有利益分红。
一方是巧取豪夺,一方是酱油监管,而承受离散之苦,是孩子的亲属。在一块可口的利益蛋糕面前,公益单位获得了金钱回馈,政府部门完成了计生任务,何乐而不为?在豺狼虎豹面前,父母们投诉无门。
在“涉外收养”如潮水的几年当中,这些心境凄凉父母总是在绝望中行走。面前是两座天一,一座是过度作为的福利院和计生委,另一座是不作为的地方政府监管部门。他们无法挽回损失,唯有将个人的眼泪掩埋在历史的面具下面,等待有良心、敢作敢为的媒体能够将阳光下的罪恶公之于众。而酿成他们“失子”悲剧的主体部门,“过度作为”的那个,也许被打了一棒子,而对于那个“不作为”的,谁也无力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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