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我利用在牛津大学学习亚述学的机会,两次参观了世界著名的大英博物馆。当我来到两河流域文明展厅时,亚述王宫两层楼高的浮雕青铜门和耸立两边的威严的鹰翼人面狮身巨兽以及长篇浮雕所描绘的残酷的战争场面震撼了我平静的心灵。他们是谁?为什么又怎样从遥远的伊拉克那从不见天日的地下废墟来到这里?这么伟大的文明为什么灭绝了?为什么在现代的亚述和考古学家发现他们前,他们的子孙不知道他们,也读不懂他们留给我们的文字材料?1886年,我来到巴黎代表中国学者第一次参加国际亚述学大会。法国的的东道主在华丽的卢浮博物宫的两河流域展厅举行招待会时,我面对两河流域的英雄吉勒旮美什手夹雄狮的巨象,心中想到:你这战胜一切的英雄只恐惧死亡,命运让你丢失了费劲千辛万苦找到的不死仙草,却让你在异国他乡的博物馆中得到了永恒。1998年,我参加了宾夕法尼亚大学博物馆的《苏美尔字典工程》的工作并多次参观博物馆。当我发现展出苏美尔古城乌尔出土的各种各样、美妙绝伦的金银器皿和首饰的展厅和展出我国唐太宗昭陵六骏中的两匹浮雕板的中华文明展厅是邻居,心中感叹万分:同时发源于5千年前的人类最早文明,一个两千年前就永远的死去了,一个连绵不断延续至今;同是世界上最早的文字系统,楔形文字早已被两河流域文明的后人完全忘记了,而汉字却可以和西方文字一样世界通用、完全适用于最新的计算机网络技术。两大文明的一个共同之处也有:出土文物在西方比在祖国的要多的多。 (责任编辑:admin) |